奸臣每天都想弄死我!
一旦有人出聲,其他各處守衛紛紛被驚動,第一時間往這裡聚集。
陸杳一看那高處飛騰而來的護衛身法便知,恐怕不是普通的禁衛軍,應該是大內高手。
這種時候要是被他們拖住,肯定沒有好下場。
陸杳當即抽身回撤,往遺珍園外跑。
這一晚,安靜的皇宮就像靜湖投石一般,驚起了水花。
禦花園裡的禁衛軍全部出動,搜尋夜闖遺珍園的賊。
遺珍園裡守衛如此戒嚴,還有高手看護,確實連蒼蠅都飛不進去。
難怪奸佞那麼大方地告訴她遺珍園的所在,以及裡麵有多少座藏寶樓,是因為他知道就算告訴她也沒大礙,她要是敢去無非就是會送命!
後麵雜亂的腳步聲甩不掉,陸杳跑到湖邊,毫不耽擱,直接就下水。
她沒有往湖裡跳,而是動作快但動靜極小地摸下水去。
如此湖麵沒有激烈的水聲和浪花,隻無聲地漾開一圈圈淺淺的漣漪。
等禁衛軍追到此處時,漣漪已經消散得若有若無了,放眼望去,整個夜色裡,湖麵一派平靜。
陸杳整個人沉在水裡,離岸邊有數丈之遠,她在有限的時間裡隻能潛伏這麼遠,不然再不管不顧往前遊的話,肯定會被發現。
岸上火光明亮,忽有夜風拂來,吹皺了湖麵,使她更加好掩藏。
舉著火把的禁衛軍分讓兩邊,有人徐徐走上前來。
那紫袍黑靴,看似閒庭信步,卻一步步沉著有力。
陸杳耳力好,她潛伏得也不深,隔著幾丈距離依稀聽見他的話語聲“往這邊跑了?”
這聲音何其耳熟。
陸杳一聽,心頭就是一跳。
這麼晚了,那奸佞居然還在宮裡,這皇宮是他家怎的,他一天到晚在這摸摸索索的作甚!
結果她心氣難平,一時不慎就突然嚕了個小水泡……
那小水泡浮上水麵時,動靜極小,就隻是一小圈漣漪,在夜風裡根本難以察覺。
但陸杳不確定他會不會發現。
她是不如從前了,她現在一聽見是狗男人,心態就容易垮。
蘇槐看著湖麵,並沒有什麼特彆的反應。
隻聽禁衛軍恭敬答道“方才是看見有個人影往這邊跑了。”
片刻,蘇槐道“讓遺珍園的人回去守好,以免讓賊聲東擊西。其餘人,分兩頭去搜。”
“是!”
於是陸杳就隱約看見火光分開兩頭,人影也分成了兩隊,往這湖邊的兩個方向去了。
可奸佞還沒走。
他臨湖而立,像是無限悵惘一般,還望著湖麵。
陸杳在水裡憋得夠嗆,心想,你真要是這麼惆悵,你怎麼不投湖死一死?
隨後她憋不住了,又冒了一個泡泡。
蘇槐似乎沒發現,終於還是轉身走掉了。
陸杳確定他走遠了,方才緩緩探出頭來長喚一口氣,看見不遠處那火光閃爍,這會兒上岸很危險,萬一生性多疑的奸佞殺個回馬槍,她再想找地兒避身就難了。
略一思量,她便轉頭往漆黑僻靜的湖對麵遊去。
便是在夜裡她的方位感也十分準確,那對麵有座假山,假山背麵就靠著湖水。
她可以去那裡暫避。
便是有禁衛軍搜到了那裡,她也可以潛入水中躲過去。
等明日天亮,她混入眾多宮女們當中,也就比較好糊弄了。
陸杳遊到那假山附近,見周遭沒有火光和人跡,方才悄無聲息地朝假山摸去。
這假山有個洞,她摸到岸邊的石頭,準備上去到洞裡避避。
然,將將撐著身子準備出水,哪想這時,從洞裡走出來一人,月下一襲隱隱的紫袍配黑靴,就立在了陸杳的眼皮子底下。
陸杳嬌軀一頓,順著黑靴和紫袍緩緩往上瞧去。
這身量過分修長,她看見他腰間的白玉帶,看見他衣襟交疊整齊到有幾分清寡禁欲的味道,然後才是那張淬著淡淡月色的臉。
美得近妖近魅,不染煙火似的,他眼梢微微上挑,給人一種多情又專注的感覺。
蘇槐將她泡在水裡仰頭望著自己的形象看在眼裡。
看起來是有些狼狽,可湖水洗去了她臉和脖子上的暗淡顏色,臉上掛著水珠,肌膚潔白瑩潤,倒像出水的芙蓉一般。
月色映在湖麵上,折進她的眸中,水光閃爍,碧華潮升。她這雙眼生得極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