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每天都想弄死我!
這日小樂子到阿汝跟前來,提醒道“方才我看見常喜宮的人,鬼鬼祟祟地在不遠處瞧著。應該是想瞧瞧,六姑娘有沒有到皇上跟前伺候。”
阿汝也有些愁,那常貴妃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兒。
阿汝下意識看向陸杳,問道“姑娘,我該怎麼辦啊?”
不等陸杳開口,她又兀自笑歎道“我倒自亂陣腳了,姑娘以往就不應酬這些,還是我更擅長一些,而今我竟反倒問姑娘了。”
她再長袖善舞,也禁不住左右為難。
陸杳想了想,道“下次如果不是皇上要聽琴,其餘情況你不想去便不去。常貴妃若是召見你,明話與她說了便是,等解了皇上的煩憂,咱們就出宮,你覺得這樣好不好?”
阿汝莞爾笑道“姑娘乾脆直接,卻不是人人都這般想的。何況做我們這行的,便是心裡再不想,也不可明話說不想。”
正說著這話,皇帝那邊就來人了,對阿汝道“皇上今日午後覺著有些乏,可一時半會又睡不著,怕是得聽聽六姑娘的妙音呢,還請六姑娘跟咱走一趟吧。”
阿汝下意識地看了看陸杳,這幾日陸杳跟著她可謂是做足了侍女的樣子,不是跟前候著就是走遠了候著,有時候一等就是一個時辰。
雖然陸杳自己覺得沒什麼,畢竟進宮時身份是這麼安排的,阿汝幫她周全,她也該儘義務,但阿汝心裡委實過意不去。
阿汝便回了太監道“今日我有些身體不適,恐怕不適合伴君左右,還請皇上恕罪。勞煩公公替我回話給皇上,多謝了。”
說著還向太監福了福禮。
太監不好為難,隻有先回去稟話。
太監走後,陸杳動了動眉頭,看她道“不是說不可明話說不想嗎?”
阿汝沒說是考慮著她,隻道“常貴妃那邊盯得緊,我要是再不避避,就真要得罪她了。”
陸杳道“就不怕得罪皇上?”
阿汝道“皇上乃一國之君,還犯不著跟我一個小女子過不去,何況這些日相處得也不算緊張。再者,皇上失眠之症還到一半,還得靠我們,所以理應是沒大礙的吧。”
過了一會兒,陸杳瞧著她有些坐立不安,好笑道“聽你說得頭頭是道的,怎麼看起來卻不是那麼個反應?”
阿汝道,“頭一次拒絕皇上,我心裡還有些忐忑。”頓了頓又道,“不過我應該是第一個拒絕皇上的花魁了吧。”
陸杳道“那絕對是。”
阿汝聞言淺淺一笑,容色豔麗生輝。
陸杳想,她要是常貴妃,看見這樣的美人,她也會有緊張感啊。
隻是阿汝不僅聰明,還很清醒。
擺在眼前的誘惑固然迷人,但她卻能夠看得清,這後宮裡的妃嬪哪個不是權貴出身,她要是敢去與她們爭寵,到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她不求彆的,此番進宮來見識一番,得了皇上不菲的賞賜,最後能全身而退走出那扇宮門,就足矣。
阿汝忐忑了一陣,並未見皇帝那邊再差人來,這才稍稍放了放心。
隻是沒想到,到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小樂子匆匆忙忙地跑來稟話,神色不定道“姑娘,皇上來了。”
阿汝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小樂子又道“六姑娘,趕緊的,出去迎駕吧。皇上都走進外門了。”
陸杳和阿汝這才連忙起身,整理衣著,然後出去接駕。
才走到中庭,兩人迎麵就見皇帝在太監的陪同下,從對麵走來。
同行的,居然還有蘇槐。
這廝是在宮裡生根了不成,怎麼哪哪兒都有他!
陸杳跟著阿汝行禮,皇帝上前虛虛托了托她,道“朕聽說六姑娘身體不適,怎麼樣,好些了沒有,叫太醫了嗎?”
阿汝應道“謝皇上關心,並無大礙,隻是下午時有點悶,休息了一陣後好多了。”
皇帝有心想坐一會兒,阿汝就引他到園中亭閣裡坐。
皇帝看了看阿汝,吩咐陸杳道“夜裡風大,去給你家姑娘取件披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