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每天都想弄死我!
陸杳扶阿汝緩慢地坐起身來,阿汝看了一眼那黑乎乎的藥汁,兩手接過,遲疑了一會兒,終是把眼一閉把心一橫,張嘴就喝。
然而她隻咽下了一口,再怎麼也咽不下去了,突然一把推了藥碗,陸杳眼疾手快地給她接住。
她就趴在床邊,伸手使勁摳自己的喉嚨,試圖把咽進去的那口藥汁給吐出來。
阿汝喘息著,有氣無力,突然就繃不住落淚道“怎麼辦,我知道不該留他,但我好像狠不下心……”
她哭道“很可笑吧,我一個風塵女子,最渴望的,不就是有一個家,有一個愛我的丈夫和一個可愛的孩子……”
陸杳放下藥碗,將她攬進懷裡,柔聲安撫道“不可笑,誰沒有自己的渴望。孩子可以有,家也可以有,要是還想要個丈夫,我也能給你整來。”
阿汝哭著哭著,冷不丁就被她逗笑了起來,一張容顏梨花帶雨、楚楚可憐,道“公子上哪兒給我整個丈夫來?”
陸杳道“世上總有好男人,打著燈籠還怕找不著麼。”
最後阿汝平靜下來,看了看床頭那藥,終於下定決心道“孩子既然來了,就有一樣算一樣吧。公子,這藥我不喝了,我要留下他。等生下來以後,我會把他撫養長大。”
陸杳也毫不意外,道“那這藥就更得喝了。”
阿汝愕然看向她,她又道“給你保胎的。”
阿汝愣了愣,忽而失笑,澀然道“原來公子這麼懂我。”
說罷,阿汝這次一口氣將藥喝了個乾淨。
陸杳道“你好好養你的,隻一點,這件事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奸佞那邊的人。否則你往後和這孩子誰都彆想安生,可知道?”
阿汝用力點了點頭,道“我知道。”
下午的時候,陸杳就儘量多做一些外用的傷藥,對阿汝道“你的傷口再要不了七八日就能全部愈合開始掉痂,但要不想留疤,藥得繼續用。我不一定每天都在,眼下多備一些,有備無患。”
阿汝睡了好些日,這會子精神頭好,問“公子要去哪兒?”
陸杳道“相府。”
阿汝愣了愣。
陸杳提起來有些氣悶,道“出了點狀況,我得去相府跟狗相周旋些日子。”
阿汝噗嗤笑出聲,道“回相府麼,可是相爺要娶公子了?”
陸杳也跟著嗤笑兩聲,道“娶我,我敢嫁麼?我還想多活幾年。”
整個下午陸杳都在房裡兜兜轉轉,沒閒歇下來過。
她把房裡的各種藥都歸類備好,又叫鈴鐺來仔細囑咐了一遍。
除了養傷的方子,陸杳另外還給開了一副養胎的方子,對鈴鐺說道“這方子上的藥,每日磨成粉給阿汝煎服,如要濾粉渣,不可隨意亂扔,分散拌埋入土中,切記。”
鈴鐺點點頭,道“我記住了。”
陸杳道“除我以外,不能讓任何其他大夫接近阿汝。她有什麼不舒服,就讓人去相府找我。”
鈴鐺聽著她的囑咐,心裡莫名地緊張起來,道“我都知道了,定謹遵公子吩咐。”
隨後鈴鐺出去忙了,陸杳對阿汝又道“過兩日等你身子方便挪動些,給你換個地方將養。等傷養好了,我再安排你出京去。”
阿汝道“一切都聽公子的。”
陸杳道“隻要你不後悔就行。”
阿汝道“這花魁的日子我也過夠了,往後換種活法也未嘗不可,我不後悔。”
後來,鈴鐺在院子裡提著聲音,顯然是又怕又慌地大聲說道“相、相爺怎麼來了!”
這小丫頭還算機靈,是說給屋子裡的她倆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