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每天都想弄死我!
蘇槐休沐的時候,白天他待在府裡哪裡也不去。
上午在書房裡處理事情,下午便同陸杳一起在廊下乘涼。
聽姬無瑕說,以前她們在山穀裡避暑時,陸杳吃的瓜果都要用清冽的山泉水鎮一鎮。
於是蘇槐就取了井水來鎮瓜果,再把果肉削成一盤,還一粒粒摘去了籽。
黑虎在旁眼饞地瞅著,蘇槐就把邊角料丟給它吃。
那廂,嘉俊跟姬無瑕混熟了以後,就同藥穀裡的小童們一般,對江湖充滿了好奇,整天都想聽姬無瑕給他講故事。
反正隻要蘇槐在院裡,他倆就不往跟前來湊。
傍晚時日頭沒那麼盛了,蘇槐讓劍錚去備車。
蘇槐拉著陸杳出門,陸杳也懶得再問他要去哪兒。
隻是她雖沒問,卻也在聽在記,路上都有些什麼聲音,到下個路口是往左轉還是往右拐。
後來馬車穿進某處巷中,在巷子裡七轉八拐,走了許遠。
京都城裡大片大片的百姓居所,一條條巷子穿梭其中、錯綜複雜,尋常人進了這裡,也難以把條條路都記清楚,稍不注意就迷失在裡麵,找不到出來的路。
馬車終於駛進了某處院門,陸杳下車時,蘇槐問她“記清楚路了嗎?”
陸杳臉色有點黑,這狗東西明知故問。
蘇槐又道“你下次若想來,還得問我。”
話語間,這時有人迎了出來。
一道柔嗓分外驚喜地喚道“陸姑娘。”
霎時,陸杳神色也怡然兩分,方才的鬱氣也似風吹而散,道“阿汝,許久不見。”
阿汝快步上前,還是有些畏懼地先向蘇槐福了福禮,然後對陸杳笑意溫然道“是許久不見了,之前相爺說你不在京。眼下總算得以再與姑娘相見。”
阿汝心思細膩,很快便發覺陸杳有些不同尋常。
阿汝又向蘇槐請示“相爺,我能請陸姑娘屋中敘話麼?”
蘇槐點了頭,她方才敢伸手來拉陸杳的手,道“陸姑娘,我們屋裡說話。”
兩人進了內院,蘇槐並沒有跟上來。
進屋落座以後,鈴鐺斟茶,阿汝細心地將茶盞遞到陸杳手上,陸杳笑了笑,謝過。
阿汝有些憂心,踟躕道“姑娘的眼睛……”
陸杳若無其事道“無甚大礙,之前試了一種藥,眼下這是後遺症,暫時無法視物。過陣子便好了。”
阿汝籲了口氣,道“那就好。”
陸杳問“你呢,一切可好?”
阿汝道“我也一切都好。”
而後不免說起之前的事。
阿汝回憶道“那日,我還以為是陸姑娘過來了,結果一開門才發現竟是相爺找來了。我以為我和孩子這下都保不住了,結果相爺隻是把我轉移了個地方,卻沒有傷害我和我肚裡的孩子。”
陸杳道“他如何舍得傷你肚裡的孩子。”
以前阿汝不太懂那些利害關係,如今她卻是再明白不過了。
而今她和相爺是一條船上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陸杳又道“對不住,原是計劃讓你和孩子遠走高飛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而今卻深陷其中難以脫身。”
阿汝道“這關姑娘什麼事呢,姑娘已經幫了我許多了。若非姑娘,我與我兒早已一屍兩命了,又哪有我們今日。”
頓了頓,阿汝又道“如今我也想明白了,那終究是皇嗣,不是普通百姓家的孩子,他能得相爺的庇佑,至少能夠安安穩穩地長大成人。不然若是換個人來,我們娘兒倆沒有依仗,恐怕早就沒有活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