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每天都想弄死我!
馬車也不知道跑了有多久,身後的京都城已經被遠遠地拋在了後麵,越來越遠,遠到再也聽不見城中的喧囂繁華,也看不見城中的萬千燈火。
夜風颯颯,將路邊草木樹林吹得翻騰不止。
馬車絕塵而過,風聲更甚。
在一股腦衝出密林之際,月下可見揚起一道飄如輕煙的白色塵埃。
馬始終會耗到力竭的,跑了這一路,馬車的速度慢慢減緩了下來,直至最後,馬兒一步都再跑不動,馬車終於才徹底停穩了。
這正好是一處比較開闊之地,地麵寬敞,一地月光猶如鋪了一層白霜。
馬兒前所未有地大聲粗喘,那脖子上的短箭還在,滿脖子都是血與汗混雜著,都打濕了鬃毛。
它鼓著一雙銅鈴一樣的眼睛,眼裡滿是驚慌與疼痛。
先前是劍霜拉它不住,眼下卻是無論如何都驅它不動了。
它沒有直接倒地上都算極好的了。
劍霜渾身繃著,也汗水都濕透衣背了,曉得眼下這樣的情況,絲毫不比在城裡時安全。
城裡尚且有那麼多百姓,迫不得已的時候還能混進人群裡打打掩護,可這裡什麼都沒有。
他們離京又已經這麼遠了,隨時隨地都會有情況。
正當劍霜再試圖驅動馬車之際,那暗處緩緩圍上來重重黑影,他頓了頓,手裡下意識握緊了劍。
劍霜又接連往空中放了兩枚焰火。
陸杳聽到了來者動靜,問劍霜道“對麵有多少人?”
劍霜道“二十餘人。”
話音兒一落,對方當即提劍就狠殺過來。
劍霜不得不以一己之軀擋在車前,刀光劍影打得異常激烈。
他一人之力豈能防得住,敵人的刀劍繞過他從側麵攻去,直直刺入馬車內。
陸杳斜身躲過,手指拈住一方刀刃,勘勘迎擋下刺來的另一把刀,兩相碰撞,竟撞出一絲火花。
撞得那兩名拿刀的殺手虎口發麻。
陸杳動作極快,手指一挑,那利刀翻轉一周,從殺手手中鬆脫之際,就被她反手奪過,一刀回刺出去,恰恰將對方脖子刺個對穿。
她動不得功法,隻能拚拳腳力氣,隻要下手夠快,能殺一個是一個。
熱血灑在車身上,溫熱的感覺點點濺到了陸杳的臉上。
那種溫度,還有刀劍割裂皮肉的聲音和手感,對陸杳來說,就是所有的覺識都消失了,她也忘不了這種最原始的感覺,所帶給她的從骨子裡升起來的快意。
她自己再熟悉不過,那是殺性。
對於走火入魔的人來說,那是最敏感的。
即便是她隻動拳腳拚力氣,在這樣的情形之中也會輕而易舉地被激發出殺性,殺著殺著她便會無知覺地調用內息催動功力。
索性這樣的情況並沒能持續太久,後方的影衛就已悉數追上來了。
陸杳手裡握著把奪來的長刀,滿手黏膩,卻沒再需要她親自動手料理那些殺手。
殺手一時半會也再難以靠近馬車。
陸杳坐在車裡,聽著馬車周遭,全是刀劍殺鬥之聲。
沒有人說話,隻有竭力廝殺,你死我活。
劍霜已退回守在馬車外的車轅上,低沉問道“陸姑娘還好嗎?”
陸杳應道“我沒事。”
劍霜不由微微鬆了口氣。
隻要她無事,他才好向主子交代。
否則今日若是出了什麼差錯,他怕也沒法活著了。
一旦有殺手越過影衛朝車身攻來,劍霜就第一時間翻身上車頂,將殺手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