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每天都想弄死我!
姬無瑕稀裡糊塗的,嘴上道“我肯定會醒來的。我隻是累了休息一下。”
她當然不知道,她意識沉睡之際,要是萬念俱灰,就醒不過來了。
她隻知道,當她在夢裡得知他已經不在了的消息時,真真有種窮途末路的感覺。
好像這世界,一下子就變得無趣了。
目之所及皆是深淵,她便是一腳踏下去也沒有關係。
她沒再看他,並不想讓他看穿自己心裡所想,也不想把自己的想法主動傳達給他,以免成為他的困惑和負擔。
彼此沉默了一會兒,行淵又開口道“都做了些什麼夢?”
姬無瑕愣了愣,不自覺望著他道“你想聽嗎?”
行淵道“聽聽無妨。”
姬無瑕向來是很樂意與身邊人分享的,以前有陸杳在身邊的時候,她基本都兜不住什麼秘密。
現在行淵主動問起,她就把她記得的從頭到尾地講給他聽。
她也小心翼翼地留意著他的神色,怕他覺得枯燥無聊,但似乎他從頭到尾都聽得很認真,偶爾還與她聊說兩句。
藥爐上的湯藥沸騰起來,冒著咕嚕嚕的泡泡,白色水汽從壺嘴裡飄出,滿室都是藥味。
姬無瑕很能適應這樣的藥味,畢竟在藥穀的時候隻要往薛大夫那裡一湊準能聞到。
等姬無瑕講完了,外邊天色都晚了。
屋子裡的光線暗淡下來,姬無瑕偷偷看他的時候,見他逆著光,輪廓異常深邃,隻是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
後來藥熬好了,姬無瑕就見他幫自己濾藥。
姬無瑕還從沒有過這樣的待遇,一時間都忘了反應,隻是睜大著眼把他看著。
行淵將藥放在床頭幾上涼著,道“晚上想吃什麼?”
姬無瑕順口就答道“雞。”
行淵轉眸看她。
約摸她自己也曉得,才醒來就大魚大肉的委實不太妥當,便又改口道“要不行的話,那大夫說吃什麼就吃什麼吧。”
行淵道“配粥行不行?”
姬無瑕道“啊?可以吃雞嗎?”
行淵便叫了侍女來,吩咐去備晚膳,燒雞配粥。
這倒把姬無瑕整不會了,以前行淵師父都是這不準那不準的,怎的突然這麼好說話了?
喝藥的時候,姬無瑕可不敢再讓他勞駕了,見他伸手端藥,連忙道“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她沒輕沒重地坐起身,拉扯到了傷口,嘶了一聲,痛得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行淵一手扶著她後肩,墊了個軟枕,道“傷還沒痊愈,這麼急匆匆做什麼。”
他傾身過來的時候,姬無瑕聞到了他身上氣息,一時間呆呆傻傻的沒了反應。
等到口裡發苦,她才回味過來,行淵給她喂藥,她下意識張口就喝了。
她想著讓行淵師父親自喂她喝藥,這委實是超乎尋常,腦子裡琢磨著道“是不是因為我救行淵師父受了傷,行淵師父心懷感激,所以對我這麼好啊?”
行淵舀了一匙湯藥喂給她,道“你都替我說完了。”
她都忘了苦了,張口接了又道“其實不用的,我不用行淵師父這麼感激我。”
行淵道“不用還是不要?”
她腦子不夠用,被他帶著話,順口就答道“我不用也不要。”
行淵一邊喂她吃藥,一邊道“那你想要我什麼?”
藥汁沾到她嘴唇上,溫溫熱熱的。
姬無瑕一時答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