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每天都想弄死我!
薛聖見有人傷得不輕,被斷裂的錐刺木片給紮穿了身子,血流不止。
他過去幫忙處理,霍逍道“大家彆慌,我這老弟是個大夫,這事他在行。”
船主見薛聖確實手法熟稔,處理得有條不紊;那木片刺出的傷口太深,薛聖讓霍逍去房裡找他行李,取他日常用的醫用器具來。
甲板上又點起了燈,薛聖就在那微弱的燈火下,將傷口裡的木刺挑出,徹底清理乾淨以後再縫合包紮。
船上眾人都圍成一圈看著。
薛聖隨行攜帶的藥裝在行李木箱內,沒被水給泡到,還能用。
他給傷者一一服下,傷者的情況隨後才慢慢趨於穩定。
袁空青的隨從救回了兩條人命,眼下薛聖又處理了船上傷員,船主不由得對他們肅然起敬。
大家都濕透了,船主連忙讓人去底艙端來一盆盆的碳,生起炭火烤烤取暖。
袁空青坐在一盆炭火前,火光映照著她的臉,彼時她見著薛聖處理傷員,十分專注。
仿佛隻有這些傷者才能入他的眼,除此以外,其餘一切事物都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
他這種時候,與平時判若兩人。
船主又讓人去準備夜宵吃食,忙活一番下來,天邊的天色漸漸亮開了來。
待一抹晨光破海天而出的時候,薛聖處理完所有傷員,忙完了事抬起頭來,下意識就第一眼去尋找袁空青。
他轉頭就看見袁空青坐在甲板上,身上披著一件被炭火烘乾的絨毯,頭發也半乾了。
她鬢角散著幾縷發絲,晨曦第一抹微光照在她身上,她那鬢發也浸著柔潤的金色光澤。
她冷不防回眸看來,眼裡平淡無波,道“不愧是薛大夫,做得這般得心應手。”
等薛聖洗完了手上的血汙,袁空青便邀請他過來烤烤火。
先前專注忙碌的時候薛聖絲毫不覺,眼下停歇下來了,才發現自己裹著濕衣的身子都已經僵了。
他坐在火盆前烤了一會兒,都還沒找回知覺。
隨後霍逍端著兩碗冒著熱氣的湯過來,遞給薛聖和袁空青一人一碗,道“驅寒湯,趕緊喝了,也好暖和些!”
薛聖捧著湯碗,漸漸才感覺到絲絲暖意。
上午日頭正盛,天氣回暖,整個船到處都是濕淋淋泛著水光。
船員們忙著修修補補,又重新掛起了帆,繼續前行。
薛聖和霍逍則把十分包袱包裹的行囊找出來,將裡頭換洗的一兩身衣裳擰了水,掛在甲板上晾乾。
然後才有時間來感慨昨晚的驚心動魄。
感慨歸感慨,但誰也不能影響霍逍那好得炸裂的心態。
他跟船主和船員們關係更近一步,遇事幫忙搭搭手,到了飯點又一起吃吃喝喝,船主都不額外算他的錢。
反觀薛聖,船主和船員們都說他沉默寡言,不怎麼與人交際的樣子。
霍逍道“他是這樣,以往自己住在穀裡,很少出來與人打交道。”
經此一事以後,薛聖似乎心事重重的樣子,霍逍每每見他,他都心不在焉的樣子。
霍逍又擔心他鑽腦筋想過去的事,便坐在他身邊道“咱們才劫後餘生,應該慶賀,老弟怎麼還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薛聖道“有些事我想不明白。”
霍逍道“想不明白還想它作甚。”
薛聖看了看他,霍逍便又道“老弟不妨說說看,我也好幫老弟分析分析。”
薛聖沉默了一會兒,才道“袁家主讓我感覺很奇怪。”
霍逍道“她不奇怪。”
薛聖道“我是感覺我很奇怪!”
霍逍道“你是說你不顧一切衝她房裡,還幫她擋那些根本不可能磕碰到她的漂浮的椅凳桌櫃的事嗎?”
薛聖抖了抖胡子,霍逍一針見血,讓他覺得最是窩囊,道“你也覺得我很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