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每天都想弄死我!
薛聖滿不在乎,道“以往又不是沒冒過險,我這一輩子都是隨時準備為醫道奉獻犧牲的。”
陸杳眼看著他臉色發紅,額頭青筋隱隱凸起,她看見他眼眶開始發紅,有紅血絲在眼白裡伸展蔓延開。
再等不得,她未經薛聖同意,就首先抽掉了他頭部百會穴上的銀針。
接著其他任督穴位的銀針全都一一抽掉,薛聖想說什麼,陸杳不容辯駁道“可以了,再試下去,真要壞了腦脈,落得個癡症,二師父也沒機會再去探究從前了。”
這幾日裡,薛聖從沒放棄過用藥紮針,用的都是猛藥,對自己紮針也紮得毫不留情。
不管白天黑夜,不管馬車船上,他腦中時不時就湧出許多久遠的畫麵。
他沉浸其中不可自拔,有時候誰叫他他都不應。
“薛聖,你在發什麼愣?”
薛聖印象中最常待的地方,也是他最喜歡的地方,便是那座閣樓。
一進去,撲麵而來便是一股濃烈的藥香。
有太陽的時候,光線從窗戶照進來,有些許塵埃跳動,閣裡整個都是暖金燦燦的感覺。
她自有光的地方走過時,她身上也淬了一層暖光。
“薛聖,幫我拿一下九製血藤。”
“薛聖,你上回弄的方子給我看一下。”
“薛聖,你去鎮上買的材料還不錯。”
薛聖。
薛聖。
那呼他名字的聲音,總是在腦海裡回響,揮之不去。
轉眼間,他們都長大了幾歲。
書樓裡的書,他已經全部都看過,並且記得滾瓜爛熟了。
她說,以他的資質和能力,比氏族裡大多數正式的弟子都還要出眾。
隻可惜,他不是氏族裡的子弟,他隻是一個外姓人。
隻能做童子,在氏族裡修習幾年,期滿以後便會下山去。
她去藏典閣時,薛聖跟著一起。
站在藏典閣前,薛聖仰頭觀望麵前這座上下好幾層的飛簷閣樓,覺得闊氣至極。
原來山門裡還有這樣一個地方,專門藏有氏族數百年世世代代流傳下來的典籍,是個神聖的地方。
這與前麵的書樓大為不同,書樓裡都是些淺顯的書籍,氏族裡的弟子包括童子都可以隨意進去閱覽。
可這藏典閣,童子沒有資格進去一覽乾坤,就連普通弟子也是不夠格的。
藏典閣隻對氏族裡正式的高階的製香師開放。
隻有他們才可以進去品嘗前輩古人留下來的成果。
她當然也是可以進去的,她不僅可以進,還不需要像其他製香師那般必須有藏典閣的門牌,她這個人就是最好的門牌。
不光是藏典閣,整個山門裡的任何地方於她,都是能夠自由暢行的。
薛聖隻能在門外駐足。
她跨進門口時,對他說道“回去吧,不用等我。”
隻是當她出來的時候,看見薛聖仍舊站在原地等候。
他臉上是一種神往的表情。
兩人往來時的路返回。
她忽然說道“你很想進去看看嗎,藏典閣。”
薛聖道“想倒是想,聽說裡麵集結了世世代代前人的智慧,奧妙無窮。隻不過我的身份,應該一輩子都無法進去看上一眼。”
她道“確實。你不是門中正式的弟子。”
薛聖有些苦澀地笑了笑,道“不僅不是正式弟子,我這童子的身份也隻剩下幾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