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摘下荷帽細想著,假如百裡紅妝的車馬到來,定會選擇林中這處雅居,而這扇窗也正是他同朱二小姐會麵的地方。
他不自覺的笑了起來,兩隻尖尖的耳朵不時挑動著,如此也好,住這兒可以俯瞰整個竹林彆苑。
梅雨季節天黑的早些,雪狼盯著窗外等了整個下午也沒有見到朱茵的影子,不知不覺趴在窗邊的方桌上睡著了。
次日,太陽上了三竿,樓下掌聲不斷,聽來有說書先生在講雀靈救助生靈的故事。
雪狼兩耳直豎,拿起方桌邊的荷帽一口氣衝下樓去,悄悄站在櫃台邊津津有味的聽起來。
“……黃蠍精連翹毒尾鞭,那是鞭鞭如刺,亦如電如雷,誰曾想雀靈遊刃有餘,她大展羽翼殺伐果斷,身上的三昧真火將蠍子精炙烤的吱哇嚎叫,那叫聲淒慘如十八層地獄下的哀嚎……”
說書先生妙語連珠,他正手持戒尺,講述雀靈收服南山黃蠍精的英勇事跡。
打眼望去,先生身後緊跟著七八歲的小童,孩子營養不良似的,粗布衣衫,身材略顯嬌小。
小童嘻嘻笑著向客人作揖行禮,雙手捧著缺了口的黑碗挨桌斂收賞錢。
聽到精彩之處,餐桌上不時有人將銅板隔空扔進黑碗中,聽得瓷碗叮咚作響,小童不斷躬身行禮向客人們致謝。
這個時候的說書先生滿麵紅光,聽到銅錢的“叮咚”聲說的更加起勁。
中堂偏西北處有一雅間,透過竹簾能看到有青色人影在舉杯小酌。
小童如見財神,小腳快跑繞過幾桌客人,走到雅間外行了禮,請求貴人給予賞賜。
有人掀開竹簾,伸手遞出一錠金元寶來。
客棧中一陣驚呼!
說書先生見貴人出手闊綽,搖頭晃腦的更加口若懸河,他將雀靈美化的貌若天仙,神力無限。
小童歡喜的過了頭,舉著金元寶在各酒桌邊一通炫耀。
有人好奇,笑問金元寶真的假的?小童怕被他人搶了去似的,連忙嘿嘿笑著揣進懷中。
“……話說雀靈手握黃蠍妖丹,立馬去了北華山鳳棲山莊。”
說書先生稍作停頓,喝了口身旁客人遞過來的茶水。
他搖頭晃腦,繼續委婉道來“要知道,莊內隱居的紫欒雙聖可是聞名天下的雙生美女,這兩位“仙娥,儀態萬千,可稱得上絕代風華……”
“紫欒雙聖算個球蛋!我們要聽雀靈!”有火氣大些的人用刀背敲打起桌子來。
他的話似乎引起了共鳴,客棧內隨之起哄開來。
“雀靈、雀靈、快講英武雀靈!”
說書先生見現場太過熱烈,暗自一驚,倒咽了口水,笑著講到
“雀靈飄至鳳棲山莊,紫欒雙聖親自打開山門率眾弟子恭請迎接。”
“雀靈回禮後摘下麵紗,那場麵……霎時……霎時……”
先生說著話,看向門口處瞠目結舌。
他拿著折扇的手抖動的厲害,扇子掉落在地上也沒有發覺。
不知怎的,說書先生忽然氣短了似的,呼哧呼哧大喘了氣。
小童連忙上前撫胸順氣,客棧裡的客人以為他看到了怪物,隨即扭頭看向門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