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即刻起身,叫了秋蘭秋月。
見無人應答,轉身望去,秋蘭秋月正倚在廳堂門口,像是睡著了一樣。
“果哩,放了她們。我沒有傷害姐姐的意思,她有權力知道真相。”清荷沒有一絲悔意。
果哩看都不想看她一眼,扭過頭去。
朱茵從領口內摸出白蓮,默念了幾個字,秋蘭秋月哼唧了兩聲,雙雙撫著發脹的腦袋起了身。
待稍做反應,兩人三步並做兩步的跑過來問“靜貴妃您還好嗎?”
“好。隻是剛才刮了一陣旋風,這該死的天兒!”清荷罵道。
秋蘭秋月同時看向天空,溫暖的太陽已經有些偏西了,隻有梓樹上飄零的枯葉輕微晃動。
“可不是,剛還讓風沙吹得眼淚直流,這會兒倒是萬裡晴空了!”朱茵揉著眼睛微微一笑說。
她同清荷兩人還是同樣的默契,兩句話就把之前的悲痛欲絕掩蓋了過去。
“夫人!”果哩甩手又跺腳。
朱茵搖頭,捏起一塊點心遞心清荷說“我還沒同妹妹聊夠呢,妹妹怎麼就要離開?”
清荷接過點心吃下,笑了回應道“明兒是龍淵可汗和凰翊公主大婚的日子,我大小也算是長輩,總該去看看的。”
“看看可以,但若是打擾了新婚夫婦的雅興,豈不是辱沒了妹妹一片好心。”
朱茵牽起清荷的手,兩手相握時稍一用力,清荷便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如此看來,定是她主動放棄雀靈的身份,成就了所愛。
正如幾百年前的蓮兒,放棄了生命,替泠長卿穩固了天山雪域的和平。
“明兒可汗大婚,咱姐倆可否同吃一桌席?”清荷笑問。
“我就不去了,可汗讓百裡府關門謝客。你是不知道,我們府中有個淘氣的玉顏妹妹,唯恐她胡鬨時跑到公主府‘鬨洞房’,到時候有失赤炎郡主的威嚴。”
朱茵笑得香甜,話也說得得體,清荷沒察覺出半分其它的意思來。
到了這時,清荷更加敬重朱茵,覺得她不僅是民間人人敬仰的雀靈,還有博納萬物的國母胸襟。
如此,雖與泠長卿擦肩,能遇到重生後的雀靈也算是無比幸運。
不管她是朱茵還是蓮兒,都是雀靈。
也不管她是不是依然憎恨雪域主君,總歸是把實情說出來了,此生再無遺憾。
大門打開,一名宮女小步進入院中,行禮稟報說有人拿了湯藥來。
果哩望去,門口站著梁嫂和聶小英。
梁嫂捧著熱氣騰騰的湯藥站在門口,她很細心,擔心天寒湯藥過早涼透,還用軟布層層疊疊的包起了湯碗。
聶小英還是小孩子脾性,手中提著幾副草藥,展開手臂跳了腳嘻嘻笑著,像是在向靜貴妃邀功請賞。
清荷看向朱茵。
朱茵點頭說“梁嫂趕快進來,讓靜貴妃趁熱服藥。”
清荷揮手,讓秋蘭快去把湯藥接來,免得百裡夫人在眾人麵前親自喂她服藥。
秋月也跟了過去,接下聶小英手中的草藥來。
“謝謝姐姐!姐姐有心了!”清荷笑道。
“還有更有心的,若說出來準會嚇靜貴妃一跳!”果然沒了脾氣,朝著門口用力拍了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