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裡的讀物之時戒!
苓芸察覺到有人在窺視自己,忽然朝虞江承瞧來。
虞江承被這麼一位美女看得心驚肉跳,強笑了一聲,飄到苓芸身前,還未開口,苓芸首先說道“你怎麼來了?”
虞江承淡然笑道“還以為你已經忘記我了。”自從洞穴內碰到過一次,之後苓芸再也沒有來過,算來也有五年多未見了。
苓芸嬌哼一聲,說道“你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認得出你來。”
虞江承一怔,一時說不出話來,但仔細端倪苓芸的神情,那對清澈的眼眸閃著銳利的目光,顯然並非在開玩笑,詫異地說道“你這麼恨我的?”
苓芸玉麵一寒,冷冷地說道“恨你倒是談不上,就是想殺了你。”她的聲音冰冷但又不失溫婉,縱使講出這樣的話來,虞江承依舊是聽得很順耳。
虞江承心中一凜,不悅地說道“我好像沒有得罪你吧?你竟然要不惜代價來殺我?”
苓芸冰冷地說道“沒錯。”
虞江承閱女無數,僅僅從苓芸的眼神中就將她的心思猜個透徹,知道她並非真的要殺自己,他朝著苓芸的嬌柔的身軀貼靠過去,微笑道“那你動手吧。”
苓芸麵上若有所思,緊繃著俏臉,說道“你這是在逼我。”
虞江承張開雙手,笑容滿麵地說道“既然殺我能夠消你心中的憤恨,你下手吧,我心甘情願死在你的劍下。”他心一橫,眼一閉,將寬敞的胸膛坦露向苓芸。
苓芸臉色緩和一些,淡淡地說道“我知道是豫讓叫你來的,而且我更清楚你來的目的。你想追求我,那是門兒都沒有。”
虞江承顯然沒意料到苓芸會說出這麼一席話,心中一怔,不可思議地說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苓芸俯首看著清澈的水麵,回複到了往日的冷靜,淡淡說道“他想讓我斷了相思之苦,忘了鄭上鋒,忘了這段恨,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你越是幫著他,我越是恨你。我越是恨你,就越想殺了你,眼不見,心不煩!”
五年來,苓芸時刻忘不了豫讓誤殺鄭上鋒之事。
但是,時間又是個很奇怪的東西,鄭上鋒的影子在她心裡成了碎片,無論怎麼拚湊都組裝不出原初的模樣。
虞江承沉默半晌,莞爾笑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你認為忘記鄭上鋒,忘記這段孽緣,就是對不起自己,對不起自己付出的這段感情。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真正傷害你自己的,卻是你那顆執著的心。人既然已經逝去,你再繼續糾纏,傷的就不再是你自己,而是身邊真正關心你的人。你不要再這樣執迷不悟了。我也絕對不允許你再去想念他。”
苓芸茫然之色一閃即逝,與虞江承的眼神緊緊地交織在一起,低聲說道“你這人為什麼這麼霸道?我就算真的忘了他,你也不可能有機會的,死了那條心吧。”
虞江承忽然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說道“不管怎樣,豫讓已經把你許配給我了。”
苓芸心中一凜,不悅地說道“那是我自己的事,他有什麼權利擅自做主?”
虞江承露出燦爛的笑容,強硬地說道“就憑他是你的原神。難道你要違背原神的旨意嗎?”
這句話實在是太狠了,他明知道苓芸打心底是無法違背豫讓的意願的,卻故意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去獲得苓芸的芳心。
以虞江承的意思,非常時期,必須用非常手段。
問題是苓芸若是真的愛上虞江承,那她對鄭上鋒的感情不就是假的了嗎,她怎麼會容許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苓芸觸電般嬌軀劇震,黯然神傷地說道“你是永遠都得不到我的心,那有什麼意義呢?”
她一晃神,就見到虞江承那張不算英俊的臉貼了過來,驚駭之下,一個踉蹌,整個人往溪水裡仰跌過去。
虞江承眼疾手快,一手緊緊握著苓芸細嫩的纖手,另一手摟著她那水蛇般婀娜多姿的細腰,才沒有讓苓芸跌到溪水裡。他乘勢俯首把嘴巴湊到她那晶瑩如玉的小耳旁,輕聲說道“普天之下,能夠讓我虞江承青睞的美麗姑娘並不多,而苓芸姑娘絕對是其中一個,剛才我從上空欣賞苓芸姑娘靜態的優雅和迷人的倩影,自問這一世都不能忘懷。”他還用舌尖點了下耳垂,一副登徒浪子的模樣。
苓芸刹那間感受到一股針刺般的酥麻之感遍布全身,好似百千萬隻小螞蟻從身上爬過,慌忙地從他的懷裡逃離出來,大嗔說道“你乾什麼!”
苓芸此生首次被一名男子如此輕薄,就連鄭上鋒都不敢褻瀆。
虞江承微微一笑,說道“我不過是被苓芸姑娘的美貌所吸引,忍不住做了冒犯的行為。哈。你可真好看。”這確實是他的肺腑之言。
苓芸從虞江承的懷裡掙脫出來,嬌怒說道“不準你再碰我。”
虞江承微微一笑,說道“好,我聽你的便是。”
苓芸迎上虞江承灼灼的目光,長歎一口氣說道“虞江承,你還是死了這條心,我絕對不會喜歡上你的,而且,我更討厭你這種隻會花言巧語的人。”
自她懂事以來,最理想的對象就是像鄭上鋒這種溫文爾雅的郎君,因此,鄭上鋒的出現就在苓芸的心底埋下了花種,兩人不過相識三日,就私定了終生,隻可惜兩人還未真正相處,鄭上鋒就留下一份書函不辭而彆了。
虞江承微一錯愕,爽然笑道“原來我在苓芸姑娘心中,隻是個花言巧語、一無是處的人?那請問,苓芸姑娘心儀的對象又該是哪種?我知道,是鄭上鋒對吧?我很相信苓芸姑娘選擇是真正確的,鄭上鋒是個正人君子,而且,他不會花言巧語但是,他的做法很傷人。”他心裡默念著鄭老前輩,你在九泉之下,千萬不要跟小子較勁,我這麼做都是為了苓芸姑娘。
苓芸平靜地說道“他沒有傷害過我,是我的不信任,辜負了他”
虞江承心中泛起一種奇怪的感覺,卻又一時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他皺眉瞧了苓芸半晌,突然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說道“說實話,我很羨慕鄭上鋒,能有這麼一位癡情的女子對他念念不忘。如果換作是我的話,做夢都能笑醒。”
苓芸心中一怔,淡淡地說道“你知道就好。很抱歉,辜負你的厚愛了。”
虞江承自認為苓芸單純的性格在自己的軟磨硬泡之下能夠打開心扉,豈料苓芸的固執超出了他的預料,此時也不好再繼續強硬下去,唯有暗歎一口氣,苦笑說道“苓芸姑娘能否幫小弟一個忙。”
苓芸估計想不到虞江承會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來,先是沉默片刻,忽地噗嗤笑道“隻要你不再打我的主意就行。我可以假裝答應你這個無禮的要求。不過,出去後,你一定要找好住所,不能讓外人打攪到我。你該知道,我喜歡一個人清淨若是你日後再做出輕薄我之事,我便真的對你不客氣了。”
虞江承一呆,說道“苓芸姑娘怎麼會知道此事?”他指的是帶苓芸離開虛無幻境這件事。
苓芸深吸一口氣,從容微笑道“有次路過的時候無意間聽到的。”
虞江承想也沒想,說道“當時,你肯定是專程來找豫讓的吧?可憐的豫讓,不過是出於自我防衛,卻被你念叨了五年。”
苓芸用灼灼的目光瞪了瞪虞江承,微怒道“你最好不要插手我和豫讓之間的事。說吧,我們什麼時候走?”
虞江承想了想,說道“橫豎都要走,不如我們今天就走,不瞞你說,我確實有點想家了。”這六年來,虞江承把全部的心思都花在修行上,真到了回家的這一刻,那是一時半會兒都待不下去。
苓芸眼眸裡的一波清水在虞江承身上打了個轉,突然說道“你可以告訴我,塵世是長什麼樣子的嗎?”
虞江承愣了一下,說道“可以說很美,也可以說很汙濁,美的是怡人的景色,汙濁的是彆有居心的人。你切記要提防著陌生人。”他有意給苓芸提個醒,希望她能夠用自己的慧眼看清楚這個複雜的塵世。
苓芸感受到虞江承語氣中的那絲關切之意,微笑道“你且放寬心,我應該哪兒都不會去,對了,可以帶上自己的寵物嗎?”
虞江承點頭同意,說道“當然可以。話說回來,我怎麼一直都沒見過你的寵物,長什麼樣子的?”
苓芸微微一笑,纖細的玉指點了點前方,說道“你的眼神不太好,小雪不是一直趴在那裡嘛!”
順著苓芸指尖的方向,虞江承看到一隻黝黑色的豹形生物正在溪水邊打著盹,不過他很快露出了詫異的神情,不可思議地說道“這不是此前偷襲我的那隻妖獸嗎?此前受的傷應該都回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