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愚昧,易受擺布,她在位時,世人受她庇護。
可她落難,卻無一人相助。
那些害她之人,有多少曾受她庇佑?
可為了利益,毫不猶豫將她推入深淵。
她就不恨嗎?
可為何她能在眾叛親離後,依然保留一顆赤誠向善之心?
墨梟眼神定定落在君九歧那略顯蒼白的臉上,也隻有在這時,她才會顯出幾分放鬆。
看著她毫無防備的模樣,墨梟下意識伸手,卻在即將落到她麵頰時停下。
光影一動,他如煙般消失。
不知過了多久,君九歧緩緩睜開眼,她坐起來,揉了揉太陽穴。
環顧殿內,空無一人。
奇怪,她方才好像感應到一股熟悉的氣息?
君九歧坐了會,感覺有種疲倦。並非身體上的,而是心裡。
君九歧揉了揉太陽穴,方才自己好像陷入一個光怪陸離的夢境中。具體為何,她卻不記得了。
她起身來到卷毛身邊。
此刻的卷毛還在沉睡。
君九歧伸手,在卷毛腦袋上點了點,沒有動靜。
已經過去一個月,小家夥始終沒有蘇醒,這次陷入沉睡的時間,要比以往更長。
她想著,莫非是她當日在祭壇受刑,連累了對方?
她記得墨梟曾經說過,他們兩人一體同命,她若受傷,對方也會被牽連。
雖說如此並非她所願,但她難得的……對墨梟產生一絲愧疚。
或許是因為,墨梟曾多次出手幫過她。
縱使是因為咒印之故,但並不會改變墨梟幫過她的事實。
至少那日,在麵對天道宗的那些人時,是墨梟出手,才讓她還有所有人免受滅頂之災。
否則此刻,她恐怕無法活著站在這。
君九歧給了自己半年之期,這半年,她會處理好天玄所有的事。
隻是近日來,她敏銳察覺到身體的變化。
她如今的修為,已是九品境初期,隨著元神與身體越發融合,她腦海中時不時會出現一些畫麵。
那是陌生的,看不清的零星碎片。
君九歧有種預感,那是她元神所在的指示。可每當醒來,她仔細回憶夢中的地方時,腦中卻又一片混沌,什麼都記不起來。
君九歧迫切想找回剩餘金身,可她也明白,欲速則不達。
之後幾天,她再沒做夢。
但她晚上總感覺有一雙眼在看她,可每當睜開眼睛,看到卻是一室空蕩,什麼都沒有。
她幾乎要以為是自己累糊塗了。
直到這一晚,君九歧閉眼假寐,感覺到麵前空氣動蕩,她睜開眼,就對上了墨梟那雙一雙深邃的眸子。
“你……醒了?”
君九歧沒有太多意外,應該說,心中的懷疑得到認證。
看著麵前的男人,她坐起來,“何時醒的?”
“有幾日。”
“之前都是你?為何不說?”
“我隻有一刻鐘。”
君九歧這才知道,墨梟隻有一刻鐘的蘇醒時間。
“是我連累了你……”
她說的,是自己受刑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