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今早被林燁一腳踹飛的那個壯漢。
楚阮亭眼神一凝,趕緊身體蜷縮,用雙手抱住頭。
“我叫你嘚瑟!叫你知道惹到老子的下場!”那人光打還不過癮,一定要罵出來。
楚阮亭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他今天隻帶了那支機弩,而且弩箭還沒有被找回,即使找回了,除非對著這人的腦袋和心臟射擊,否則根本沒用,但是他是不會為了這種人渣做殺人犯的。
楚阮亭努力護住要害,咬住牙一聲不吭,疼痛並不能讓他求饒,但是他的沉默讓施暴的人更加氣急敗壞。
壯漢用力地踢踹蜷縮在地的楚阮亭“你不是傲得很嗎?老子讓你傲,讓你目中無人!”
“你叫啊!你叫啊!你求我我就不打你。”
楚阮亭恍若未聞,疼痛讓他頭腦更加清醒,他要去京城,打死也要去京城。
壯漢踹了好一會兒,發現楚阮亭真的不叫,他也踹累了。
“呸”了一口,最後罵道“彆讓老子再遇見你!”
說完四處張望了下,確定沒有人看到,才大搖大擺地走出巷子。
楚阮亭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從地上艱難地爬起來,輕輕咳嗽了好幾下。
將喉嚨裡的血腥味咽下,楚阮亭仔細地摸了摸身上的骨頭,確定沒有斷掉一根,才揚起嘴角緩緩站起來。
這種垃圾,他連長相都不會記得。
楚阮亭走到巷子裡最破落地一間小院門口,先停下來拍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灰,把亂掉的頭發整理好,然後調整了一下呼吸才推開門。
院子裡有一棵老掉的石榴樹,零星地開著幾朵火紅色的石榴花。老樹下一方小石桌,坐在石桌旁的灰發老太太聞聲抬起頭,渾濁的雙眼朝著他的方向看過來。
老太太露出慈祥的微笑,用南蠻語問道“阿阮回來了?”
楚阮亭輕聲地也用南蠻語回了一聲“阿奶。”
楚阿奶趕緊用竹竿敲了敲前麵示意楚阮亭站過來“過來讓我看看。”
楚阿奶說的看就是用手去觸碰,她看不見,隻能用手去觸碰去摸,看楚阮亭是否安好。今天楚阮亭回來得比較晚,她有點擔心,是不是在外麵碰到麻煩了。
楚阮亭忍著疼走過去,任阿奶將他摸了個遍,確保他沒有哪裡受傷。
楚阿奶摸到被打的地方讓楚阮亭更疼了,但是他就像沒有感覺似的,用高興的語氣說“阿奶,我們要離開這裡了。去京城。”
楚阿奶聞言皺了皺眉“阿阮,你阿爺不會想你去京城的。咱們就在這裡安安靜靜生活不好嗎?”
楚阮亭溫聲說“阿奶放心,我有數的。”
見阿奶眉間鬱氣不散,楚阮亭連忙轉移話題“阿奶,你做飯了嗎?我好餓。”
楚阿奶立即想站起來往廚房走“燒了你最喜歡吃的豆腐。”
楚阮亭趕緊將人攔住“我去,我去,阿奶你坐著。”
菜隻有一大碗燒豆腐,主食是一鍋雜糧粥。
祖孫倆默默吃著飯,楚阿奶知道孫子雖然孝順,但是個倔的,決定了的事十頭牛也拉不回來,也不再勸他留下來。吃完了才問他。
“什麼時候走啊?”
“後天才知道。”
“一會兒陪我給你阿爺上柱香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