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觀樓偷偷給了他一碗吊命的稀飯。
又過了兩日,羅敬天的案子判了。
斬立決!
家屬流放西北!
這天,陳觀樓巡視大牢,經過六十號牢房的時候,問了句,“怎麼樣?”
“還活著!”
羅敬天靠在牆壁上,支撐著身體。
他慘烈一笑,“勞陳小哥掛念。”
陳觀樓……
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一個獄卒一個犯人,說什麼關心是共情,特麼的太過虛偽。
他輕咳一聲,乾脆問道“你不是在外麵找了人幫你跑關係嘛,之前看你一點都不慌,我還以為你有把握。如今判了,你什麼打算。”
“馬上就要死的人,哪有什麼打算。”羅敬天艱難地蠕動了一下身體,“唯獨放心不下我的家人,也不知能不能活著達到西北。”
他眼巴巴的望著牢門外的陳觀樓。
陳觀樓卻避開了他的目光,沉默走開。
他一個小小的獄卒,自身難保,沒有餘力去幫助彆人。他和羅敬天隻是交易,並無交情,誰也不欠誰。
吃完斷頭飯,第二天就要拖出去砍頭。
或許是不甘心,或許是還僥幸的抱著一線希望。當陳觀樓再次經過牢門的時候,羅敬天不顧斷裂的骨頭,忍著劇痛拖著殘軀爬到牢門前,激動地說道“城外二十裡楊柳村田莊桂花樹下。隻求你保我家人平安離開京城地界,裡麵的東西全是你的。你不是想學武嗎,高深的武學,還有銀子,都有。”
陳觀樓本來想走開,當做什麼都沒聽見。
走出兩步,他終究還是回了頭。
他來到牢門前,蹲著身看著對方。
羅敬天咧著嘴笑了,一張沒有牙齒的嘴,牙齒都被拔掉了,看起來像個血腥黑洞,格外詭異。
“你為什麼擔心你家人走不出京城?你之前花錢請人在外麵幫你活動,人呢?”
羅敬天嗬嗬的笑,滿是苦澀,他一把抓住陳觀樓的衣袖,“答應我。”
陳觀樓皺起了眉頭,緊接著露出了震驚又恍然的表情,“幫你的人就是害你的人。”
“幫我!”羅敬天再次說道,緊接著又壓低嗓音神神秘秘地說道“桂花樹下有一本功法,是我意外得到的。至今我還沒能窺探其中奧秘,無法入門。這本功法,據說害死了不下百人。我沒騙你,真沒騙你。”
陳觀樓深深看了他一眼,起身,沉默離開。
羅敬天望著他的背影,卻笑了,一臉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