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有點意思。嘿嘿……”段天林放鬆身體,饒有興致的看著陳觀樓,“不僅身上有古怪,而且你的表現也不像是十八歲的樣子,很沉穩嘛。換做其他人,年齡比你大一輪,聽到老夫的名號都要嚇得屁滾尿有。你竟然還能分心同老夫鬥智鬥勇,打言語官司。陳小哥啊,你看看你做的什麼事情,老夫本想饒過你,可你卻越來越吸引老夫的注意力。不算計你一把,都對不起我自己。”
陳觀樓要氣死了。
因為他表現得太好,所以被惦記,所以被算計。言下之意,是他活該嗎?
無恥!
下賤!
強詞奪理!
對方分明是在覬覦自己身上的秘密。
沒有人甘心一輩子被關押在天牢裡,尤其是段天林這種隨心所欲,性情乖張的人,更受不得管束。無故屠村,從某種角度來說,其實就是段天林在宣泄被人管束的怒火。
原本就是個潑皮混混,一朝入軍營,天天被軍紀約束,被上官壓製,時日一長必定生出暴躁野心。殺人,屠殺無辜的村民,踐踏他人的生命,玩弄他人的人生,就是他宣泄的途徑。
純純一變態,反社會分子。
陳觀樓百分百肯定,對方正在戲弄自己,想要故技重施,玩弄他的人生。自己隻要表現得無可奈何,迫於淫威,就能取悅對方。
惡心透了。
差一點控製不住殺心。
他深吸一口氣,壓住內心的暴躁情緒,“多謝前輩看得起我。可惜,我隻是一個小小獄卒,幫不了什麼忙。”
“不,你能幫忙。不過,此事不著急。等時機一到,老夫自會吩咐你如何做。”
說完,段天林閉上嘴巴,不肯再開口多說一個字。
陳觀樓果斷離開,滿腦子都在想如何弄死對方而不會牽連到自己頭上。
侯府同江圖的官司打到了禦前,一直沒有結論。
雙方目前打了個平手。
老皇帝始終不表態,漸漸就有聲音說老皇帝分明是想保江圖,隻是缺一個借口和台階。
朝中大佬都是這世上頂尖的聰明人,學霸中的學神,他們揣摩皇帝的心思還是很厲害的。然而,他們明知道老皇帝需要一個台階,需要一個知情知趣會辦事的人,可這幫聰明人偏不,偏要和老皇帝對著乾,不能讓江圖得了便宜。
聽人說,老皇帝似乎很不滿臣子們的表現,躲在太極宮不上朝,也不批閱奏疏,更不見臣子,隻一心一意煉丹。
就在局麵僵持時,太子殿下的一個舉動破了局。
太子殿下在太極宮,遇到前來請罪的江圖,也沒避人,當場罵了一句,“狗東西。”
江圖也不敢辯解,更不敢反駁。
按理說這麼點小事過去就過去了,偏偏太子這句話傳到了老皇帝的耳中。
老皇帝大怒,大罵太子不似人子。
他還沒死,太子殿下就想收拾他身邊的人。怎麼著,盼著他早點死,好繼承皇位嗎?
太子殿下頓時就急了,他隻是看不慣江圖那個幸進小人,根本沒有做其他想法。
然而,老皇帝人老疑心病重,認定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認定太子殿下包藏禍心,已經等不及了。區區一個江圖都容不下,說不定哪天連他這個皇帝也容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