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帶路。”
他想通了。看在銀子的份上,他就勉為其難替趙頭擦個屁股。特麼的,甲字號大牢的辦事風格明顯迥異於丙字號大牢。
丙字號大牢信奉不服就乾。將犯人一個個治服了,不怕犯人不掏銀子。
甲字號這邊搞銀子,不能來武的,隻能來文的。
都是天牢,辦事風格,一個拳頭說話,一個彬彬有禮。嘿嘿,有點意思。
甲七十二號牢房,前任工部郎中金大人正端坐在床板上,手裡拿著一本書看得津津有味。
特麼的,甲字號大牢的牢房竟然還有床板。個彆牢房裡麵還有桌椅板凳。
丙字號大牢隻有稻草。
甲字號大牢的氣味,也沒有丙字號大牢那麼臭氣熏天。很明顯,雜役打掃得很及時很用心。陳觀樓偷偷掃了眼牢房裡麵的便桶,真夠乾淨的。
更大的區彆是,甲字號牢房一大半都是地麵,牆頭開了窗,每間牢房都有足夠的采光。
這環境,果然是麻麻黑,算不上漆黑。
“金大人,我們陳頭來了。你有什麼話儘管跟陳頭說。”劉涉略顯諂媚的說道。
陳觀樓見狀,心想,至於嗎?至於對一個犯官如此諂媚嗎?就算小姨子是東海王的寵妾又怎麼樣,姓金的如今還關在天牢,就說明他的案子東海王估摸不會插手,甚至根本插不上手。最多就是給予一點牢獄優待罷了。
被抓進天牢的官員,從來都不是獨立的私人案子,後麵必然還有其他見不得光的牽連。東海王瘋了,才會替寵妾的姐夫出頭。
真以為老皇帝老了,提不動刀了嗎?
老皇帝殺人,向來都是不僅要在身體上將其毀滅,還要在精神上進行侮辱。毀其身,滅其神。朝臣私下裡都說老皇帝越老越刻薄寡恩,不似人君。
“你要見我?”陳觀樓麵無表情,打量著對方。
金大人也在打量陳觀樓,第一印象就是年輕,恐怕還沒到及冠之年。這麼年輕就當了班頭,要麼是個純粹的幸運兒,要麼就是背後有人。他可是知道,甲字號大牢的班頭待遇豐厚,是獄卒們搶破頭都想得到的職位。
接著,他皺起眉頭,這麼年輕,能辦好事情嗎?
嘴上沒毛,辦事不牢。
金大人瞬間就對陳觀樓看輕了幾分,
他揮揮手,陳全他們懂事的全都離開。
陳觀樓皺眉,靠,他的人竟然聽從一個犯官的吩咐,問都沒問過他這個班頭的意見就退了下去。
等忙完這件事,他必須好好敲打敲打他們,叫他們知道什麼是規矩。
“你想談什麼?”
“陳頭做事一直這麼急躁嗎?”金大人大約四十出頭,顯得沉穩,底氣十足。似乎已經吃定了對方。
陳觀樓不慣著對方,直接轉身就走。
這下子輪到金大人急了,“陳頭還想不想完成任務。”
陳觀樓回頭看著對方,“想談就趕緊談,不想談我就走。我沒讀什麼書,不懂你們那一套。在我的地盤,請你守著我的規矩。”
金大人先是錯愕,接著笑了起來,“真是年輕氣盛啊!”
“不氣盛,還算年輕人嗎?”陳觀樓回到牢門前,“說吧,你要如何,才肯交出剩下的銀子。”
“趙頭在的時候,曾答應老夫一件事。隻可惜,事情還沒辦完,趙頭因為聚眾賭博一事被開革。如今這事自然就落到了陳頭你身上。”
“什麼事?”陳觀樓不想和對方廢話。他算是看出來了,姓金的典型的蹬鼻子上臉。之前趙頭他們對此人太過客氣,以至於讓對方產生一種還在衙門當官的錯覺。瞧瞧這官架子,人都關進了天牢,架子卻始終不倒。完全沒有身為犯人的自覺。
這要是放在丙字號大牢,早就押進刑房,大刑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