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觀樓不明所以。
齊無休也不管他是否明白,沒頭沒尾說了句,“出事了。”
“哪出事了?”陳觀樓很好奇,看了看他手指著的方向,又盯著對方的臉。緊接著恍然大悟,“你是說金州?不是!是指皇宮?”
齊無休點點頭,縮回手,鄭重其事地說道“大家的好日子快結束了。不過,天牢應該不會受影響。”
陳觀樓皺著眉頭望著對方,“你晚上在皇宮當差?原來你是正兒八經吃公家飯的人。大過年的,宮裡頭熱熱鬨鬨,大家都忙著討好陛下,能出什麼事?我也沒聽到鐘聲響起,想來陛下洪福齊天,肯定沒事。”
齊無休自斟自飲,“你知道我是吃公家飯的就行,有些事不能告訴你。我隻能給你透露一句,太子爺瘋了!”
陳觀樓瞪大了雙眼,直勾勾地看著對方,想從對方的臉上看出點內幕。
可是齊無休卻避開了他的目光。
陳觀樓眨巴雙眼,疑惑道“字麵意思?還是誇張形容?”
齊無休嗬嗬一笑,說道“都有。”
陳觀樓齜牙,他難受啊。八卦聽一截,任誰都燒心燒肺的難受。
他問道“能細說嗎?你都開了頭,總不能沒個尾。其實一開始,你就不該來我這裡,更不該說這些沒頭沒尾的話。你要是不細說,今晚上我肯定睡不著。”
“這不合規矩。”
“你說說你今晚破了多少規矩。當差半途溜號,走漏口風,編排太子爺的閒話……反正已經破了,再破一破也沒關係。正所謂破而後立。看你這樣子,肯定是受了刺激,不說出來壓在心頭難受,說不定後麵還要犯錯。你知道我口風緊,我保證不往外說。”
陳觀樓忽悠著對方。
他猜測齊無休不大不小,應該是個二代,屬於有衝勁有熱血願意做事情的二代。加上功夫還可以,於是潛伏在打行。經過考察,上麵見他做事還成,又有家族做背書,願意給他機會,於是才有了晚上在皇宮值守的差事。
隻是沒想到,皇族人員乾的事情,摧毀了齊無休的美好幻想,急需一個地方發泄。家裡人肯定不行,他的抱怨屬於不正確,必須閉嘴。朋友也不行,保不準就被出賣。同僚那更不行,大家都是競爭對手。
唯有他這個無名小卒,小小的獄卒,沒有任何利益衝突,才能讓齊無休暢所欲言,一解心頭煩悶。
“不往外說?”
陳觀樓重重點頭,直接賭咒發誓,保證不往外說。
見齊無休還是不相信他,他訴苦道“我跟誰說去啊!跟天牢那幫兄弟說,除非我瘋了。跟陳氏族裡的兄弟們東家長西家短,我又沒活膩,我還指望著大老爺天上飛,帶著我也跟著飛一飛。跟鄰裡們說太子爺的閒話,我還沒那麼惡毒,害人性命。至於枕邊人,你更不用擔心。我的枕邊人,都是換著來的。你看,我藏著秘密都沒個吐露的地方,你怕什麼。”
齊無休本想吐槽一句對方真可憐,轉念一想,自己貌似差不多。五十步笑百步,大可不必。
他清了清喉嚨,陳觀樓立馬給他端來一杯熱茶,“先潤潤喉。離著天亮還早得很。”
齊無休……
他突然有點後悔,不該來陳家。
他潤了喉,抓了抓頭,愁得很,“你現在知道我是吃公家飯的,今晚過年,宮裡頭需要更多的人手,我就被派了去。”
“然後呢?”陳觀樓身為一個合格的捧哏,必須激起對方的傾訴欲。
“或許是我長得好,家世背景都很乾淨,因此被安排到正陽宮當差。正陽宮就是今晚宮裡飲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