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聽齊無休這麼一說,的確有可能是教匪做下了凶案。三個四品武者同時消失,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教匪必然慌亂。慌亂之下,殺人滅口也就成了必然。
如此說來,他殺三個四品武者的時候,其餘教匪就藏在藥王廟內。
“明兒我就要啟程去東州公乾,下次見麵恐怕要等到明年。來,我敬你一杯。”
陳觀樓笑起來,“明兒出門公乾,今兒還有空跑我這裡,就為了嘚瑟顯擺。”
齊無休被拆穿,顯得有點不好意思,“不好在家中顯擺,也不好在衙門顯擺,到你這裡就沒所謂。”
區區三品,在齊家不稀罕,在錦衣衛內部也不稀罕。還能去哪裡顯擺呢?思來想去,唯有陳觀樓這地。
陳觀樓哈哈一笑,“下次你想顯擺,還可以再來。你在京城乾得好好的,跑去東州公乾做什麼?”
“東州乃是教匪大本營。我們接到線報,東州教匪即將起事。上麵派我們過去潛伏調查,為後續的計劃做準備。”
陳觀樓聞言大驚,“金州的反賊才平息,東州又鬨教匪。天下真的已經到了烽煙四起,民不聊生的地步了嗎?”
他出京城好幾趟,但每次都走的偏僻小路,避人耳目。並沒有和地方上的百姓深入交流過,並不清楚現在的天下究竟是個什麼樣子。
隻看京城,稱得上歌舞升平,百姓安居樂業。
縱然物價有所上漲,京城小民還能承受。
不過,聽春香嫂說,外麵找活乾比以前難了,活少人多,競爭激烈,工錢一再被壓,還有無數人蜂擁爭搶。
城外麵也聚集了少量從北方逃難來的難民。但是,難民這事,基本上年就來一次,並沒有引起重視。
隻是,如果天下都如京城一般太平,就不會有金州反賊,更不會有東州教匪起事。地方有人造反,那肯定是已經到了山窮水儘,走投無路,不得不反的地步。
齊無休鄭重說道“京畿一帶尚好,地方上,一看老天爺,二看當官的。好與不好,我也說不清。”
陳觀樓聞言,不由說道“如此說來,地方上的問題的確很嚴重。”
連錦衣衛都說不清好壞,地方上的情況必定已經惡劣到難以想象的地步。錦衣衛是什麼,監聽天下,天下的事就沒他們不知道的。
說不清好壞,其實就是知道地方上已經爛透,但是因為種種顧忌,無法明言。
老皇帝好大喜功,死要麵子。年輕時候英明神武,英明了一輩子,神武了一輩子,絕不允許有人在他晚年壞他的名聲,詆毀他的成績。
膽敢在他耳邊聒噪嘮叨,說天下爛透了,那就是在否定老皇帝的執政能力,否定老皇帝過去的功績。
老皇帝的態度其實就是朕年輕那會,對朝政半懂不懂,都能將國家治理得蒸蒸日上。如今,朕老了,天下已經被朕調教了幾十年,縱然朕現在選擇躺平,這個天下也必定會按照朕規劃的方向發展下去,人口國力隻會持續增長,絕不可能爛透。
朕的威嚴,如同高山,誰敢忤逆,誰敢亂來?朕就算一年不上朝,天下也亂不了。年輕不懂朝政的時候天下沒亂,沒道理人老了,一切都理順了,天下反而亂起來。
沒道理的事情!
什麼?
你說人口國力都在持續衰減?不可能,絕不可能!朕懷疑你包藏禍心,對朕大不敬,全都哢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