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熊孩子好似三千隻鴨子。
陳氏一族軍武起家,對孩子們管得不嚴,甚至樂意見到孩子們釋放天性,爭強鬥狠。說是想當將軍,就要懂得爭搶,懂得戰鬥。戰鬥的意識,要從小培養。家風果然和耕讀世家,官宦世家差距甚大。
難怪兩邊通婚不多。觀念家風差距太大,很難融合,必然處處都是矛盾。
當然,大人們也有分寸,限製了孩子們的活動範圍,隻能在院落中,不能出院門一步。以免衝撞了貴客。
陳觀新扭扭捏捏來到陳觀樓跟前,客客氣氣喊了一聲,“觀樓哥!”
“生意如何?”
陳觀新搖搖頭,“一般般。”縱然有家庭的支持,陳觀新的南北雜貨店隻能說能混起走,賺個溫飽。想要大富大貴,彆指望。這門生意做的是細水長流,積少成多。遠遠比不上當初在天牢當差時候輕鬆收入高。
他本就是坐不住的性子,讓他天天看守店鋪,鬱悶死了。
有了對比,越發意識到天牢這門差事,看似低賤臟汙,實則好處頗多。以前陳觀樓僅僅隻是班頭,有其照顧,就能讓他吃飽,手裡從不缺錢花。如今陳觀樓當了獄吏,若他還在天牢,收入和地位豈不是節節攀升。
悔不當初。
“觀樓哥,我還能回天牢當差嗎?”
陳觀樓瞥了他一眼,“好生做你的買賣,如今大小也是個老板,乾什麼想不開惦記天牢獄卒這碗飯。”
“觀樓哥,你還在怪我嗎?當初,我真是無心說漏了嘴。”
“事情都過去了,彆提了。”陳觀樓端起茶杯,擺明了端茶送客。
陳觀新張張嘴,無可奈何。他就是愛吹牛,顯擺自己的見識,天牢獄卒人人都這個德行。隻不過,他吹過了頭,透露了甲字號大牢的賬目。
要說後悔,有一點。
要說怨,也有一點。樓哥兒太不近人情,大家是族兄弟,為何抓著他的一點錯誤就要大動乾戈。
今兒他就是碰見了,試一試陳觀樓的態度。沒想到對方依舊油鹽不進,不肯給他第二次機會。
他心頭煩悶惱怒憤恨,看到熊孩子們吵鬨,他怒吼一句。搞出來的動靜驚動了長輩,被他爹揪著耳朵臭罵了一頓,心情越發糟糕。乾脆夥同幾個人一起打牌,破財消災。
不知什麼時候,陳觀祥摸到陳觀樓跟前,“你為什麼不給陳觀新第二次機會?我看得出來,他想回天牢當差。”
“那你怎麼不推薦他到侯府當差,比如跟在你屁股後麵當個門房,又輕鬆錢又多,人人都給三分薄麵。”
“呸!我乾的是門房,需要眼力見機靈人還不能有外心。陳觀新那個賭鬼棒槌,我才不要。”
“你都不要,我憑什麼要。”
“你們天牢不就是專收潑皮混混嗎?陳觀新正好合適。”
陳觀樓直接回敬對方一根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