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苓蕭壁城!
對於楚雲菡的落魄,雲苓漠不關心。
她這幾天一直在忙著製藥和調香,每日都在藥房和後院中來回奔波。
雖然沒有關注其他事,但她明顯感覺有兩個人對自己的態度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首先是葉折風。
雲苓擺弄著曬乾的藥材,頭也不抬地吩咐,“替我去藥房拿些白芷和蒼術來。”
葉折風淡淡看了她一眼,臉上雖然依舊沒什麼表情,卻也不似往日那般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
他利落地轉身離開,很快便將雲苓要的東西拿來了。
陸七正蹲在院子角落裡磕花生,見狀不由得咂舌,小聲嘀咕起來。
“王妃手段可真是了得,竟連葉公子都使喚得動呢。”
葉折風名義上是個貼身侍衛,但他是武安公的孫子,與蕭壁城更是結拜兄弟,靖王府上下都拿他當半個主子看待的。
冬青正在澆花,聞言撇了撇嘴,“咱家王妃先前可是救了他一命呢,若還像之前那樣擺臉色給人看,那也忒不識好歹了!”
她是個記仇的小丫頭,沒忘記之前葉折風整日板著張死人臉的模樣。
陸七撓了撓頭,憨厚地道“冬青妹子,你好像很不喜歡葉公子啊?”
“難道你沒見之前他看王妃的樣子嗎?那叫一個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冬青輕哼一聲,沒好氣地道,“活像誰欠了他二五八萬一樣,我家王妃先前可從沒得罪過他!”
葉折風耳力極好,抬眸看了冬青一眼,臉色隱隱有些發青。
但他微微握緊拳頭,終是什麼也沒說,見雲苓沒有要用得上自己的地方,便抱著劍靠在牆上閉目養神。
這事兒的確是他理虧,受到母親林芯的影響,一來靖王府便沒對雲苓有過好臉色。
自覺理虧的不止葉折風一個,燕王這兩天在屋內反複做了幾次心理建設,也終於鼓起勇氣親自來了一趟攬清苑。
“喲,稀客啊。”雲苓見到來人,微微訝異地揚眉,“今天怎麼有興致上攬清苑來了?”
平日裡,燕王大多時候都待在燕回閣。
木輪椅沒有現代的輪椅好用,他腿腳不方便,古代宅院又多碎石小道和極高的門檻,去哪裡都需要至少兩個人跟著幫忙抬輪椅。
他不願折騰下人,久而久之便成了個宅男,每日在自己的小院子看看話本逗逗鳥。
聽到雲苓打趣的聲音,燕王原本在心中練習了好多遍的話語,瞬間忘的一乾二淨。
他漲紅了臉,磕磕巴巴地道“怎、怎麼……本王在院子裡待的無聊了,不能來轉轉?”
“隨便你轉,隻是我忙得很,沒空陪你玩。”
雲苓應了一聲,頭也不抬地搗鼓著小瓷瓶裡的液體,神色認真。
她沒戴麵紗,燕王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平心而論,若單看那半張潔白無瑕的臉,當真可稱是容色傾城,他心底不免為雲苓感到幾分惋惜和遺憾。
俗世間不乏以貌取人者,倘若她臉上沒有那塊胎記,這些年來或許就不會遭受那麼多惡意和非議。
思及此,燕王心中略微複雜地從衣袖中拿出了兩本破舊皺巴的書。
“……那什麼,我最近閒來無事看書,偶然撿了兩本老舊的醫書,三哥說你對這個挺感興趣,本王也看不懂,就給你了。”
聞言,雲苓下意識地接過那兩本書,微微一愣。
“太素九針……內經素文?”
這是兩本很稀有的古籍,也是了解大周醫藥發展史不可多得的珍貴資料,雲苓讀其他醫書時聽過這兩本古籍的名字,隻是靖王府和太醫院中都沒有。
她回過神來,看向燕王的眼神多了幾分笑意。
“偶然撿來的?這兩本書可不好找,你特地為我尋來的?”
燕王頓時臉色通紅,沒好氣道“本王說撿的就是撿的,誰閒著沒事兒特地去為你尋這玩意兒!”
這兩本書當然是他費儘千辛萬苦找來的孤本,本是想一本送給林芯,一本送給楚雲菡,答謝她們這兩年來為他治療寒毒的付出。
如今,他儘數給了雲苓。
雲苓看他那副彆扭的樣子,頗有幾分好笑,“行行行,你撿來的,那我就不客氣地收下了。”
燕王臉色仍有幾分不自然,彆開頭輕哼一聲。
“這日頭曬的慌,本王要回屋午睡去了,你天天待在烈日頭地下,小心曬黑了更醜!”
說完,他便自行推動著木輪椅,如蝸牛一般地朝院外走去。
雲苓啞然失笑,燕王這小子今年都二十歲了,脾氣到還像個小孩子那樣彆扭。
望著小廝費力地推動著他,行走的磕磕絆絆的模樣,雲苓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了木輪椅上。
她一向是個愛恨分明的人,誰對她好,她自然也會對誰好。
看著手裡有些殘破的醫書,雲苓彎了彎唇角。
也罷,雖然再過幾個月燕王就能站起來了,但在這段時間裡,便好心出手幫他一把,叫他能行動的舒心便捷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