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苓蕭壁城!
出事的時候,顧翰墨反應是最快的。
所有人都處於慌亂中時,他第一時間查看了地上的車轍印。
秋日的鄉間小道上泥土濕潤,很容易辨彆對方離開的方向,等到了結實平整的官道上,便通過泥土的痕跡選定了北麵的方向。
遠方火團傳來的哭聲,也證明了他的判斷沒有錯。
待桃源村裡其他護衛知曉情況,便能通過馬蹄印趕來支援。
北麵是通向京城的路,隻有一條寬闊的大路。
顧翰墨眼神幽暗,下手的人顯然不是什麼人販子,否則不會往京城的方向而去。
敢公然對清懿書院的學生動手,無異於挑釁東宮的顏麵,背後之人的身份不容小覷。
起碼,有和東宮抗衡的力量。
唯獨想不通的是,對方為何盯上柳清硯,又想做什麼?
木輪車雖然精巧方便,但無法做到騎馬一樣的高速衝刺,顧翰墨不多時就拉近了距離,為了防止對方注意到馬蹄聲,還得放緩速度,控製彼此間的距離。
附近山中有野獸,傍晚後沒有百姓會冒險行夜路。
途中沒能遇到可以求助的過路人,在柳清硯的意料之中,或者說即便遇到了,她也不敢貿然求救。
賊人武功不俗,搭救不成,還可能給路人引來殺身之禍。
因而她隻是強撐著酸軟無力的身軀,艱難地將手絹,發飾等陸續扔在車廂外。
粗衣死士大概是不小心擄走了火團,緊張之下竟然疏忽了防止她做這些小動作。
很快,他們就來抵達了京郊的一處莊子上。
木輪車緩緩停下,大門處一個管事模樣的中年男子提燈迎了上來。
“怎麼樣,人帶回來了嗎?”
“帶到是帶回來了,隻不過……出了點意外。”
“意外?”
粗衣死士麵露難色,在管事耳邊低語了幾句。
管事神情變幻莫測,最後沉聲道“先把人帶進去分開關,我去稟報公子。”
隨後,車簾子被掀開,柳清硯警惕看去,還無力掙紮,就被白布蒙住了眼睛,幾人將她扔進一頂小轎子中抬入院內。
她一驚,厲聲道“你們做什麼,要把小公子帶去哪兒?”
管家語氣陰沉道“柳姑娘不用擔心,我們自是不敢對小公子動手的,您隻管放心就好。來人哪,帶她去洗漱更衣,然後送到藏嬌院的東廂房去,莫讓大公子久等。”
柳清硯心下一凜,大公子?
她心中冒出一個猜測,頓時又驚又怒。
這個猜測很快在她被送進灑滿花瓣的浴桶後得到了證實。
負責洗浴更衣的丫鬟酸酸地道“還以為是什麼天姿國色呢,也沒比那個縣主漂亮到哪去啊,值得世子大費周章特地騰出個莊子安置嗎?”
另一個沉穩的丫鬟搓洗著柳清硯,頭也不抬地道“有什麼好稀奇的,世子出了名的愛美,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就是知道才不甘心,咱們跟了世子三年,雖然沒有名分,平日種種也是按照妾室的規格來的,怎地這狐狸精依賴,咱們就成了丫鬟,還得伺候她?”
柳清硯一聽就明白了她們在說誰。
世人皆愛美色,而出了名的愛美,隻有一人可得此形容——殷棠。
見這兩個丫鬟皆是貌美不輸花樓頭牌,柳清硯便更確信了猜測,先是不可思議,而後怒火由心而生。
“殷棠失心瘋了?我是東宮門生,再不濟也是刑部尚書的孫女,他真當自己一手遮天了?”
光天化日之下擄人,他怎麼敢!
沉穩丫鬟淡聲道“你不過一介庶女,世子這般尊貴無雙的人,如何不能一手遮天?過了今晚,京城裡就沒有你這號人了,我勸小姐識時務一些,你有世子的寵愛,聽話一點會過得更好,否則就是自找苦吃。”
柳清硯警覺,“什麼意思?”
都到了藏嬌院,沉穩丫鬟也不瞞她,將柳三夫人和殷棠的打算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