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苓蕭壁城!
當晚,雲苓便回文國公府待嫁了。
蕭壁城親自送她回府,又留下來用了一頓晚膳,直至天色徹底暗下來,才依依不舍地作彆回宮。
如今的文國公府人丁不多,但氣氛卻一點也不冷清,蕭壁城走後也還是很熱鬨。
前院裡擺滿了正紅色的大箱子,都快無處下腳了,老世子背著手在這些紅箱子旁邊來回踱步,神色好不春風得意。
“女婿出息了啊,瞧瞧這滿院子的聘禮,咱們文國公府都快裝不下了。”
陳氏瞪了他一眼,“我今早出府的時候就叮囑你,趕緊將這些聘禮都收回庫房裡放好,你怎麼淨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
這些聘禮是前兩日就送過來了的,夫妻倆都以為太子隻是想補辦一場婚禮,沒想到他連聘禮都要重下,於是趕緊領著府內下人將庫房收拾騰空。
今早她出門走訪好友,叮囑丈夫把家務事顧好,結果傍晚回來的時候,東西還放在前院。
想到這裡,陳氏就來氣,“你說說你,讓太子殿下看了叫什麼樣子?往輕了說,是你不重視他的心意,往重了說,那是藐視皇尊啊!”
老世子慫慫地辯解,“哪有那麼嚴重,不過是因為今天有好幾個同僚到府上來吃酒,我忙著招待他們,一時抽不開身罷了……”
陳氏瞪他,沒好氣道“胡說八道!當我不知道你心裡那點小九九呢?我看你就是故意想在外人麵前炫耀,你這個愛顯擺的臭毛病什麼時候能改好?”
前院的堂屋裡,雲苓逗弄著兄嫂兩歲多的女兒小年糕,興致勃勃地看外麵的熱鬨。
她悶笑道“許久不回來小住,娘的脾氣都變得這麼火爆了?”
想當初,陳氏挨了老世子訓斥數落,也隻是紅著眼不敢說話,在背後暗自抹淚的。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如今她算是翻身把歌唱了,反過來講老世子罵得唯唯諾諾。
楚雲澤笑著小聲道“可不是麼,娘說她以前忍氣吞聲,過得太窩囊了,就連祖父都說她沒有當家主母該有的樣子。”
“想著不能給你丟臉,叫外人笑話那麼厲害的太子妃竟有個如此軟弱不中用的娘,她這幾年來可是花了大心思學掌家算賬,和外麵各家夫人的走動也多了起來,慢慢的性子就比從前強勢許多了。”
楚雲澤夫妻與母親陳氏朝夕相處,對她的改變曆程是感悟最深的。
當初那個說話弱聲弱氣的婦人,哪怕如今訓斥起人來也依舊是溫溫柔柔的樣子,可那股氣勢卻已今非昔比。
溫懷瑜柔聲道“你們兄妹倆是母親的依靠,因為你們,她才有會底氣。”
雲苓深以為然,在此之前,原身是完全被楚雲菡的光環所籠罩在陰影之下的。
陳氏亦如此,現在她的心結沒有了,對老世子也看透了幾分,自然不像當初那麼逆來順受。
前方的庭院裡,老世子仍舊在慫慫地頂嘴。
“……愛顯擺怎麼了,誰不愛顯擺?想顯擺也得有顯擺的資本才行,再說了,太子殿下當初才給咱們兩千五百兩銀子的聘禮,每逢外人問起來,我的老臉都沒處放,如今終於揚眉吐氣了,把麵子找回來有什麼不可的。”
陳氏聞言,怒容更甚,“你還好意思提太子殿下,傍晚他送苓兒回來時看到這滿地的聘禮箱子,沒跟你計較都算他脾氣好!”
“夫人,這你就說錯了,方才我倆在前廳喝茶,我跟他說我的那些酒友們看見他下兩次聘禮,還如此貴重,都稱讚他闊氣大手筆,太子殿下聽了可高興呢,哪會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