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段文還要處理工作,拿過紙巾擦了擦嘴,沉著聲音,“這次回家住兩天到訂婚前,不要出門了。”
沈滿知放下筷子,“不可能。”
蔣旭低眸餘光看到女人的手腕,又白又細。
“我吃好了。”蔣旭起身離開餐廳,他沒興趣參與這父女倆的硝煙。
沈段文長的英俊,儘管是中年,也有一股沉穩壓迫之氣,語氣更是低沉渾厚,“不要想著逃婚,秦家的身份地位足夠收拾你的爛攤子。”
沈滿知勾了下唇,“說得挺好聽的,秦家什麼身份地位,說到底是我高攀了,謝玉蘭是怎麼說服您的?去秦家提這樁婚姻,沒想過是沈家太舔了?”
沈段文黑了臉,“你媽當初是怎麼教的你!”
沈滿知背挺得很直,漂亮的眼睛此刻泛著冷,“你沒資格提。”
沈家第一任夫人的死,他沈段文最清楚怎麼回事。
下一刻她就收住了情緒,淡聲道,“不用這麼逼我,二十多年都過來了,訂個婚算什麼,我沒必要逃。”
說完就推開椅子上樓了。
老太太的房間在二樓,沈滿知站在門口敲門,“奶奶,是我。”
裡麵應了聲,沈滿知推門進去,老夫人坐在沙發上,茶幾上有一套上等的茶具。
管家及時的進來給兩人泡了茶,帶上門出去了。
老太太沒讓她坐,隻是慢慢的喝了口茶,才開口,“後天秦家長子要過來,你這兩天不要出門。”
這位老人,沈家的人都知道她對這個名聲狼藉的大小姐並沒有喜歡。
但是沈滿知對待老夫人的態度向來溫和,“晚上我會在這裡住,白天不可能。”
她懶得看到那對母女。
房間裡沉默了一陣,沈滿知不解釋,隻是一句話就表明了立場。
老太太臉色沉了沉,“這是你的家。”
都叫她不要出門,從前可沒見他們希望她回家,無非是怕關鍵時候找不到人事情出了亂子。
沈滿知低著眉眼無所謂的笑了下,亮閃閃的燈光下,襯得又白又美,像極了她生母的清貴與溫柔,老太太看著她,神色怔了下。
“我知道了,晚上我會回來。”
沈滿知離開老夫人房間時剛好撞上三樓拐角下來的蔣旭。
兩個人的交集同樣不多,蔣旭小時候是在謝玉蘭娘家一個姑姑家長大的,後來姑姑離世,他才被謝玉蘭接過來,當時已經十八歲了,上大學又很少在家裡,所以兩個人很少見麵。
沈滿知錯身而過,上樓去自己房間了。
這兩天,沈滿知沒有去會所,而是難得安分的在咖啡廳坐著,晚上就回家。
比起以前總是跟著不務正業的一群人廝混,倒是安分得有些奇怪。
周覓見那男人半俯下身子,精瘦的腰身彎在球桌邊,美感頓顯。
晚上這人要去沈家吃個晚飯,和沈家那位見個麵。
他靠在中空的欄杆邊,樓下是凸出來一截的桌球場。
秦宴風打完了剩下的球,靠過去,點了根煙,看了下手表。
“要走了?”周覓看他的動作。
“嗯,拖了半個小時。”男人嘴邊叼著煙,表情很是懶散。
遲到半個小時去沈家,周覓懂,“誒,聽說沈滿知這兩天挺安分啊,在咖啡廳難得安分待了兩天,這可不像她。”
以前的沈滿知什麼樣子?叛逆得不行,不是和夜場那些常客待一起,就是在舊城區和一群三教九流廝混,圈子裡幾乎沒有人願意接觸。
秦宴風側了頭看了周覓一眼,“很多人關注她?”
周覓一愣,“誰?你說沈滿知?”
隨即反應過來,臉上一股玩味兒,“雖然那女人名聲不好,但是,槐城很多男人肖想她。
沈滿知曾經在圈子裡打了漂亮的一仗,當時那氣質和氣場沒人能及,男人喜歡,女人嫉妒,因為總是混在夜場,名聲自然就越傳越壞……”
周覓其實不怎麼見到那女人,隻是身邊公子哥多了,耳朵聽得就多了,嘰嘰呱呱說個不停。
可有關人士並沒有很想聽。
因為一樓平台設計凸出來一截,秦宴風餘光瞥到了樓下同樣靠在欄杆邊的女人。
紮得隨意的頭發剩下幾縷稀碎的分散在纖細白皙的脖頸間,黑白分明,分外撩人。
明明穿得規規矩矩的,就是莫名的勾人。
男人收回視線,嘴角叼著煙,拿過侍者手上的外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