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衛生間在一樓左拐。”
她以為男人要去洗手間。
但秦宴風一步一步踏上樓梯,頭也沒回,懶洋洋道,“我上去看看你姐。”
男人上樓後,沈珞神色卻慢慢淡下來,鬆著背脊仰靠在背墊上。
當初和母親商量把聲名狼藉的沈滿知嫁給不受寵漂泊在外十來年的秦家長子,如今怕是真的便宜她了。
秦宴風站在沈滿知房間門口,屈著兩指扣門。
沈珞想找話題和他聊,事關沈滿知今天為什麼會回來,以及為什麼以往隻待一會兒就走,之前老夫人大約和他說了一些。
沈滿知回槐城的這兩年裡,幾乎每個月都有那麼一天提著禮品回來看老夫人。
不做停留,也不和老夫人說心裡話,就隻是閒坐著,說她儘孝,好像也不是,說她不孝,更不應該……
畢竟這個家,沒有人對她好,甚至連老夫人都不曾偏愛她,多次苛責過她,但她卻把這件事放在了行程裡。
縱使老夫人先前沒有和他談,他也不太感興趣,畢竟那女人可是很有把握的能讓沈家退婚,他們也不會再有交集。
他站在門外等了一會兒,裡邊沒人應,虎口順著把手輕鬆下壓,沒鎖門。
秦宴風手掌輕推進屋,反手關上門,一抬眼就看到床上的人惺忪著眼看著他。
兩人對視了幾秒,秦宴風往裡走了幾步,房間裡的光線很敞亮,落地窗拉開的窗簾有日光折射進來,房間簡約風,陽台上擺放著毛絨玩具。
沈滿知淺眠,房間隔音其實很好,但門鎖開的時候,下意識半睜著眼盯著那兒,人尚未清醒,骨子裡倒是防備。
然後她就看到穿著一身黑色突顯幾分妖孽的男人進了她房間。
沈滿知身體未動享受了下被窩的舒服,清醒了經絡,才懶懶撐起身靠在身後的軟枕上,聲音不免帶些低啞,“秦先生無事不登三寶殿。”
男人立在床尾幾步遠的地方,雙手插在褲袋,身姿修長,翩翩如玉,“沈老夫人請我過來吃飯。”
老夫人叫的人?
怎麼沒讓她下去?
沈滿知看著男人一幅閒散的樣子,斂眉道,“您上來乾什麼?”
“無聊。”
著實無聊,不然她也不會在房間待一下午,沈滿知撈起枕頭邊的手機看了眼時間,五點半左右。
反正都醒了,何況屋裡還有個男人,她身後靠著軟枕,準備起來穿衣服,然後看著秦宴風,“勞煩您轉個身。”
她睡覺脫了毛衣穿一件修身打底,纖細的脖頸延至平陷的鎖骨下是白皙細膩的肌膚,此地無銀三百兩,秦宴風視線不可避免的掃到一眼,隨即垂著眼轉過身。
沈滿知套上毛衣後起床,下身穿著一條牛仔褲,一雙長腿細長筆直,彎腰整理了床被,往房間的洗手間走,也沒趕人走,“您隨意。”
秦宴風抬步走向房間的落地窗前,視線所及是沈家後花園以及遠處的小山丘,風景甚好,也清淨。
房間傳來輕緩的敲門聲,男人立在原地視線透過落地玻璃窗向外延伸出去,絲毫未受影響。
敲門聲不斷,沈滿知正好洗完臉,拿著毛巾麵無表情吸走臉頰滑落的水珠,然後走出衛生間,瞥了一眼事不關己的閒散人員,慢悠悠過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