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暫停。
大家都還沒反應過來。
沈滿知卻心道,大意了。
秦宴風掃了一圈眾人的臉色,有點不滿,“剩下的就不用看了吧?”
剩下的是什麼,看兩人的姿勢也不必問。
秦鳶表情訕訕,畢冶樺也說不出什麼話來,臉色有些蒼白,仿佛有些魔怔。
直到有人喊了她一聲,她才回過神來,“啊誒,看到了。”
“今晚,除了途中去和大嫂聊天,其餘時間我們都在一起,我帶著她上來的,碰過了,身上沒有其他東西,”秦宴風鋒利的眼神看向畢冶樺,“大伯母和三妹似乎很篤定是我太太拿的,這要換做外人,我定要讓她自食其果。”
秦德寬不悅,“阿宴,你伯母也是急昏了頭,秦鳶不懂事,彆一家人傷了和氣。”
“也好在是家人,不然該進去了”,秦宴風表情鬆弛下來,“不過,我看你們也沒把我太太當做家人。”
畢冶樺啞口無言,似乎還沉浸在秦宴風在屋裡裝了監控這回事。
管家帶著一個女傭進來,後者低著頭動作畏畏縮縮,兩手攪在一起十分不安。
“梅雲,老實告訴老爺,你進二少爺房間放了什麼東西?”
女傭抬起頭,像是哭過,眼眶紅了一圈,帶著哭腔道,“老爺,我一時鬼迷心竅,偷了大太太交代我放在儲物室的東西,心想著不能被發現,就想藏起來,二少爺不經常在家,我想等二少爺走了,改天去取……都是我自己貪圖錢財……”
常鬱看著女傭滴水不漏的解釋,輕輕眯眼,“梅雲,你在老宅也做了幾年了,是不是彆人指使你做這件事的?有老爺子在,不用怕被誰威脅,要是有人威脅你,就說出來。”
梅雲看向常鬱使勁搖頭,“沒有的二太太!是我自己……最近家裡出了事用錢開銷大,看著大太太給的東西我沒忍住,就……想偷走……”
若不是秦宴風在房間裡裝了監控,一時半會兒真查不出來她。
秦鳶聽著常鬱的話就來氣,“嬸嬸你是覺得我們家指使了她做這件事?”
常鬱對小輩溫柔道,“阿鳶你性子也太急了,跟你母親學的?”
“嬸嬸不必陰陽怪氣,你護著你們家,我也自然要為我們家討理。”
秦鳶自認聰明的分析,“這二哥沒事兒在自個兒房間裡安裝監控,就摘掉了二嫂的嫌疑,明明早就可以澄清,去找梅雲來,卻要等到現在,把事情搞得這般不堪,這誰都會覺得太巧合了吧,就不能是你們指使梅雲這麼做的?拿了東西被發現,還出來倒打一耙!”
她覺得自己的分析很對,洋洋得意地看著常鬱和沈滿知,臉上寫滿了“看你們怎麼解釋”的表情。
絲毫沒有注意到身邊畢冶樺生無可戀的神情。
沈滿知心底無聲的發出一個蠢字。
秦德寬看事態有些不對,怒斥道,“什麼你們家我們家!”
老爺子聽不得這種話,大兒子前腳才說一家人彆傷了和氣,女兒就開始拆台,說兩家話。
果然,秦顯國雙手疊放在拐杖上,狠狠瞪了秦鳶一眼,“你父母就是這樣教你明辨是非、學會汙蔑人的?”
秦鳶被吼得怔住,反應過來撒嬌道,“爺爺,我說的並非空穴來風,沈滿知和沈家脫離了關係,沈家不會給她太多的錢,她自己也沒有工作,何談收入來源?”
她瞥了沈滿知一眼,繼續道,“但是她卻給您和二伯送了價值連城的禮物,誰知道她錢怎麼來的,偷東西這事兒懷疑她很正常啊!爺爺可不能因為喜歡她就包庇她,起碼得查清楚吧……”
“啪”的一個巴掌聲回響在客廳,秦鳶發出慘叫,不可置信地看著打自己的人,“爸!”
秦德寬實在見不得女兒嘴裡再吐出什麼鬼話來,及時止損,“閉嘴!給你二哥二嫂道歉!”
秦鳶紅著眼蹙眉,“憑什麼?我說得沒有道理嗎?東西丟了,在他們房間裡找到,就能說是被汙蔑的,誰知道是不是他們指使梅雲這麼乾的……”
又是“啪”的一聲,秦鳶險些站不住腳,連秦江都差點想過去護著妹妹,被蒹葭拉了一下才坐下。
畢冶樺胸口起伏,尷尬笑著對老爺子彎腰,“對不起爸,沒教導好秦鳶,回去好好收拾。”
又轉過去朝常鬱一家賠笑道,“弟妹,是我太心急誤會了侄媳婦,也是我管教不當,讓秦鳶這般口出狂言,今晚實在是太抱歉了。”
她扯著秦鳶上前,“快給你嬸嬸、二哥二嫂道歉。”
秦鳶挨了兩巴掌,家裡人都不站自己這邊,眼淚一下子就流出來,哽咽道,“對不起。”
秦宴風垂眸輕聲開口,“三妹年紀不小了,總是這樣嬌縱蠻狠,你可彆學你二嫂,她漂亮又聰明,你這樣出去可是要吃大虧的。”
沈滿知心裡附和,真是難得誇自己。
“那疊照片又怎麼回事?”
老爺子想起來梅雲進去時首先放了一疊東西在茶幾上,直到沈滿知拿起來,才看到那是一疊照片。
梅雲有些意外,突然忘了這茬,倏地看向二少爺那邊,還有些猶豫要不要說。
於此同時,沈滿知也和秦宴風對視,兩人眼底都露出了對峙的意味兒。
畢竟,照片裡是她的“緋聞”。
秦宴風眼神更懶散,有些玩味兒地盯著她的眼睛,似乎也在問她的意見要不要說出實情。
沈滿知放在外套裡的手,伸出食指在男人的手腕上磨蹭了兩下,低眼掃了下秦宴風的唇,又慢慢看向他的眼睛,眼神勾絲。
秦宴風眼底笑意頓顯,求情了,那就幫一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