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揚手扔進禮盒裡,神色絲毫不亂,起身繞過腳邊的傻白甜進了房間。
秦宴風垂著眼聽著客房門關上的聲音,放下水杯,唇邊笑意不減,朝不明所以的傻貓勾了勾手指,“隻隻。”
他俯身抱起隻隻往主臥走,眼尾勾勒出極淺的溫柔,“獎勵你最喜歡吃的罐頭。”
另一邊,剛關上門的沈滿知靠著門揉了揉發燙的耳垂,儘管眼底一片清明,可逐漸發熱的臉實在是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想起秦宴風氣定神閒的樣子,換作以前,她定然能勾起手上露骨的布料麵不改色地去撩撥他。
可是……
當她看清手裡的布料是什麼的時候,就控製不住地想起昨晚的深夜,他纏在她手腕上使力,帶著她的動作,低沉性感的喘息聲就回響在耳邊……瞬間就沒了去撩撥他的膽子。
畢竟這個人撕破禁欲之後的壓迫感和占有欲,實在讓她難以承受。
沈滿知閉了閉眼,耳根還是有些紅,她心底輕歎,趕走那些畫麵,走到床邊拿起筆記本電腦打開隱藏網頁。
郵箱裡躺著一封加密郵件,發件人是帶西北孤狼的頭像。
是上次讓人幫忙查的許秋的信息。
京城許家,資產上億的商業世家,許秋是許家唯一的明珠,備受家裡寵愛,國外修學回京創業,開了一家服裝設計工作室,因哥哥的關係,在京城時和秦倦、蔣旭私交甚好……
後麵是許秋近幾天的動態,咖啡廳、商場、酒吧身邊總是跟著一個高個子男人,是賀嘉。
寥寥幾行,不過數句。
沈滿知食指輕觸,微抬眼眸,上次在宴會上,以蔣旭對許秋的態度,是喜歡。
不過,許秋明顯隻是把他當做普通朋友來對待。
儘管如此,都是成年人,許秋不可能看不出蔣旭對她的心思,可她在有男朋友的情況下,還毫不避諱。
而許秋明知道她的身份,卻還是在秦家對她下藥……
門口突然傳來的敲門聲擾亂她的思緒。
沈滿知關掉電腦過去開門,秦宴風還穿著剛剛見麵時的襯衣西褲,手裡拿著外套,平靜的表麵下隱約有幾分急切,“爺爺突然昏倒了,能不能陪我回趟老宅?”
她心頭一跳,隨即點頭,“好。”
說著她就踏出房門,秦宴風攔了她一下,看著她身上深色係單薄的帽衫和牛仔褲,問道,“需要換衣服嗎?我等你。”
沈滿知掩上門,“不用。”
她拿走沙發上的外套跟著他走,隻隻在後麵叫了兩聲,被關在屋裡。
電梯裡兩人並肩站立,皆是沉默不語。
她幾乎沒見過他這般心思沉重的樣子,從微蹙的眉眼、抿直的嘴角,再到站姿,都透露出一股孤冷的氣質來,無形中與周圍的人劃清界限,疏離、淡漠、冷若冰霜。
也對,他們相處的時間也不多。
這般凜冽的人,應該以溫柔包裹,才能撫平他心裡的褶皺。
可惜她不是。
沈滿知眼睫微動,勾著手裡的鑰匙同他一起保持沉默到地下車庫。
秦宴風開車,沈滿知坐副駕,她係上安全帶,輕聲說,“爺爺吉人自有天相,你彆太擔心。”
男人把著方向盤踩下油門駛出停車場,在過自動欄杆時,她聽到很輕的一聲回應。
沈滿知偏頭看向窗外,淩晨十二點的槐城,霓虹閃爍、燈火不休。
彙入車流之中,駛入高架橋,橋上有駐足的情侶,提凳而坐閒暇的青年,還有帶著掛脖耳機夜跑的年輕人……
在京城的時候,她時常深夜一個人沿環海公路開往儘頭,播放電台隨機的音樂,偶爾有興致就輕哼兩句,沒有興致,就靠在車頭抽一支煙,聽聽海浪聲,等到夜裡的霧氣將額前的發捂濕,她才離開。
盛世繁華,褪去光鮮亮麗的外表、人聲鼎沸的歡騰,最後,孤獨和熱鬨都與自己分享,無需他人做伴。
她連自愈都很難做到,更安慰不了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