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對方派了三個人過來,她和“黃雀”各帶走一名,第三個人帶走了“黃雀”。
沈滿知握著手裡的槍,判斷著槍響的方位,匍匐在溝壑往右側移動,分析著目前的局勢。
藍方三人從側麵突襲,醫療兵肯定留在最後,而正麵遲遲沒有動靜,側麵卻連響三槍,鄧虎肯定會帶著醫療兵返回查看情況,若她是秦倦,必定派人跟隨其後潛入防守方陣地。
“黃雀”貿然出槍失去最佳觀測位置,她在溝壑看不清敵勢,隻能憑借腳步判斷對方是否靠近。
沒有動靜就是在拖延時間,而前方的醫療兵退回陣地醫治隊友就會落入敵人圈套。
沈滿知接著遮擋物掩飾身形,根據剛剛的位置判斷,身手敏捷地躍過溝壑翻上沙袋朝某處連開兩槍。
耳麥並沒有傳出傷亡播報,她沒有停留,借助沙袋的遮掩,躬身滾落在石牆之後,進入守方陣地,順勢補充彈藥,身後的叢林深處突然動了一下。
鄧虎帶著小羊回來了,沈滿知背抵在石牆上,借牆攀爬至草棚,趴在草棚頂上朝著剛剛叢林處的動靜瞄準,擊殺對方一人。
沈滿知從草棚頂躍下,看向他們兩身後,手勢比劃詢問醫療兵的位置。
鄧虎還沒來得及回答,臉色突然一變,朝後看去,空無一人,耳麥緊接著傳來醫療兵被擊殺的消息。
身材高大的男人從前方入口處進來悠閒踱步而來,步槍抗在肩上,取下防護鏡,陷在眼窩裡的一雙眸子狹長又深邃,比劃著遊戲結束的手勢。
第二場遊戲結束得很快,沈滿知取下身上的藥包朝更衣室走,脫下外套時勾掉了皮圈散開了一頭烏黑長發。
因為這邊沒有女兵,所以更衣室沒有分男女,沈滿知往那邊走的時候聽到了走廊聚在一起閒聊的聲音。
“你是說隊長沒有給指令你就開槍了?”
“我以為最多兩人,隊長帶走一人暴露位點,我尋思著帶走另一個至少可可以為你們多爭取一點時間,誰知道他們把三人主力全派來側麵襲擊我們後方了……”
“你這在戰場上算是大忌!”
“我知道,”他有些不耐煩,“她說自己一個人留下時我就覺得不妥,後來又讓我掩護她想做掉對方兩人,這怎麼可能……”
“她在視野盲區需要你敵方方位,你有沒有想過你倒下了,她連撤退都是問題?”
鄧虎之所以帶著小羊退回陣地,也是才明白過來對方的布局,知曉作為誘餌的沈滿知有可能脫不了身。
但她不僅撤回了,並且毫不猶豫地在高處架點帶走了對方第三個人頭。
“這不是你們趕回來了嘛。”
“你暴露位置死掉之後,對方就摸清我們的布局,少校直接一槍帶走了我們的醫療兵……”
幾個人的聲音漸行漸遠,估計進入了裡間換衣服去了。
沈滿知靠在走廊的玻璃窗邊,解開兩顆手袖紐扣,挽起露出一截皓腕,額前一縷頭發被風吹至下顎滑過臉頰,徒留一股淒冷的美。
秦倦從隔壁出來,修長的腿包裹在作戰褲和長靴裡,抱臂靠在門邊,和她對視。
“聲東擊西玩得不錯,但不好意思,我略勝一籌。”
沈滿知眼角微傾,敷衍點頭,“再接再厲。”
秦倦薄涼一笑,“是不是覺得我拿出實力之後,突然意識到差距了?現在認輸還來得及。”
沈滿知看了他兩秒,突然嗤笑一聲,“自信是好事,自負……”
她沒說完,尾音微挑隱沒在彼此心照不宣地敵意裡。
“……”
秦倦看著那人的背影,微微磨牙,自動腦補她剩下的半句。
自負是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