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滿知有些意外他沒繼續這個話題,隻覺得自己拆穿了他,讓他無話可說。
她才不信秦宴風的話裡沒有那層意思。
離開藍灣開往市區中心,夜色迷人,駛出環島後,她停靠在路邊,拉開儲物盒,動作微頓。
遠處傳來海浪拍打的聲音,沈滿知舌尖滑過犬齒,想起那人站在路邊看著她離開的身影,突然輕笑一聲。
原本放煙的盒子裡,此刻堆滿了五顏六色的糖。
秦宴風摸出口袋裡的女士煙扔在玄關處的櫃台上,換了鞋進屋。
寬闊的大平層裡,除他之外,並無生機。
他往衣帽間走,一邊解衣扣,一邊給柏卿打電話讓他明天把隻隻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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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邀請沈滿知上來看貓,隻是借口而已。
柏卿看了眼趴在沙發上的隻隻,“終於忙完了?”
“嗯,”秦宴風頓了下,又道,“她回來了。”
柏卿多少知道一些好友的感情狀況,他沒有多提,約好了時間準備掛電話,又想起一件事。
“最近睡眠還好嗎?”
秦宴風將清洗過一遍的浴缸重新放入溫水,撐著牆麵的手微屈。
“老樣子。”
柏卿抿直了唇,他四月份交接完國外的工作後就回國開了自己的工作室,秦宴風找上門,借口太忙,將隻隻再次托付給了他。
以往在國外,這人一走就是大半年,回來也隻待十天半月,他從不過問好友做的什麼事。
現在回國繼承家業,明明有時間回家,卻還是將隻隻交給了他,忙到晨昏半夜都是常事。
“上次回京,家裡來了位老中醫,你要是有空,我陪你走一趟?”
秦宴風彎身探了探水溫,“暫時不用。”
柏卿勸過幾次,也知道困擾他的是什麼,最後隻道一句,“彆太累了。”
秦宴風將手機放在浴池邊上,赤足進了浴缸。
熱氣騰騰,他仰靠在牆上,輕輕閉上眼。
確實太累了。
兩天連軸轉,終於拿下和秦家明爭暗鬥幾十年的老企業,完成並購隻在落筆的刹那,沒有絲毫贏的快感,像是走工序流程般完成了一項任務。
而這樣高強度的事,在這半年裡發生了無數次,也將他一步步送往秦家權勢的中心圈,連掌權秦氏幾十年的老爺子,在事情的決策上都要拉上他談論一番。
巨額盈利指日可待,慶功宴會定在當天晚上的黃金時段,美人香檳魚貫而入,推杯交盞間就有人將香軟佳麗送到他身邊。
槐城上層圈子大多知道秦沈兩家聯姻,也知道這位秦家風頭正盛的太子爺與那位沈家大小姐不和,不然這半年來怎麼沒有見他們同框?
於是順理成章地將各路美人往他身邊送,這位太子爺也是好脾氣,明麵上讓人乖乖坐著不碰半分,事後又將人原封不動地送回去。
以至於到現在還沒有人摸清他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直到某次晚宴上,有人送了一位穿著紅色紗裙的年輕姑娘到秦宴風房間,眾人第一次見那位溫文爾雅的少爺發脾氣,毫不留情地將渾身濕透的姑娘趕出房間,並放話誰再往他身邊送人,誰就是下一個並購對象。
有人多看了那紅裙姑娘兩眼,璨如星河的雙眸,烈焰紅唇,抬眼間的嫵媚像極了那位囂張跋扈的沈家大小姐。
秦宴風睜開眼,眼底已經有了紅血絲。
今晚的飯局定在市中心一家酒店,他鬼使神差地讓助理繞路從京尾會所那邊過,也就這麼碰巧地遇見了停靠在路邊,坐在車裡抽煙的沈滿知。
他不是不想碰她。
打破禁欲之後,他身體裡的本能比他還要越界,隻是他尚且存有理智,不願強迫她。
沈滿知離開的這半年裡,他剛開始還能以遊泳健身海釣來消磨閒暇,偶爾出鏡辦事來避免想那些。
當初偷拍的事也被他徹查,甚至連沈滿知在意的金釵舊物也被帶出,牽扯出背後一堆難以窺見的秘密。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撲在公司和工作上,雷厲風行的手段和那個最初被認為是“軟柿子”的人判若鴻溝,經常忙到夜裡三四點,累了沾枕就睡。
雖然夜裡總是睡不安穩,但很少會想了。
直到沈滿知再次出現,她隻是隨意撩撥,就能讓他建立好的自律體係一再崩塌。
當真是……自討苦吃。
秦宴風放在水裡的手臂青筋凸現,水波蕩漾,浴室的溫度也隨之升高,水霧覆蓋在玻璃上凝成水滴,粗重的呼吸聲透著沙啞的性感,許久後才歸於平靜。
他按了換水模式,懶洋洋地支起半條腿給沈滿知發信息。
【到了嗎?】
意料之中的已讀不回。
秦宴風看著頂上的備注名,垂著眼勾唇,食指點擊修改。
“薄情寡義……”
他沉思了半秒,又刪除重改。
漂亮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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