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阿西法畫的地圖,秦宴風給他留了一個包裹後便驅車離開了。
阿西法站在鐵門口目送他離去,手裡的包裹鼓鼓囊囊,他回到房間打開。
嶄新時尚的幾套新衣,兩雙球鞋,以及一個紅包。
秦宴風掛上耳麥,“北疆邊境線七號供給站集合,以最快速度趕往沙縣。”
“老大,市中心酒店又有人折返來查了,我們剛抓到,聽他的意思是上麵組織被撬了老窩,回來報複。”
回來報複?
難道沈滿知已經逃走?
那為什麼不和他聯係?
“知道了,通知集合完畢的人先過去。”
“是。”
路途抵達供給站時,加滿油接人,沒有片刻停息又繼續前行。
剛剛電話裡的人此刻正坐在副駕駛,看著自家老大眼底的血絲,主動和老大換了位置。
夜高風黑,不似草原上廣闊無垠的湛藍夜空,沙縣下的一個小村落被籠罩在一片黑壓壓的雲朵之下,無法窺探其真實麵貌,隻是這空氣中浮現的味道和平日裡烈日濁土氣息不同。
有非常濃重的血腥味。
“老大,一隊傳通訊。”
喬麥走上前,微微低頭,“抓到幾個在土房堆裡斂財的人,是村子裡的人。”
秦宴風抬手並起兩指勾了勾。
喬麥會意,對著耳麥那頭道,“帶過來。”
不一會兒,那幾個人便被帶過來,說的話聽不懂,喬麥從隊伍裡點了個人出來翻譯。
翻譯聽完幾個人的話,臉色紅了又白,轉過身道,“大意是,這幾天村裡發生了槍戰,上麵的頭兒卷錢跑路,剩餘的幾個頭目和前幾天來的人鬥了個魚死網破,消停了兩天,今晚頭兒帶著人回來收拾殘局了。”
喬麥神色嚴肅,“恐怕已經知道我們進村了。”
秦宴風將腰間的槍拔出上彈,長靴踏過沾血的枯草,往前走去。
冷峻的眉眼之下透出冰冷的情緒,“那就會會。”
兩天前,邊境線外。
幾近淩晨的村落沉寂在一片山巒之中,鐵網罩燈散發出冷白的光,忽隱忽現一行抱著槍械穿梭在其中的矮瘦聲音。
盤枝錯節的老榆樹半腰上,沈滿知靠在枝椏處吊著一條腿,槍械彆在腰後,手裡舉著微型望遠鏡。
當然不可能隻身入虎穴。
粼江的人潛伏在周邊,等著隨時支援,她不過是打入敵人內部點燃導火線罷了。
邊境線外常年有違法亂紀的群聚組織,玖爺作為這條線上的臥底,自兩年前犧牲後,便更換了其他線人,原本一直相安無事的邊境地區,這兩個月接連發生人口失蹤。
不同於空曠愜意的自然氣息,此刻明顯多了混濁的人氣。
沈滿知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周圍的風吹草動,隱入一片陰影之中。
一輛大貨車停在荒地,身體軟綿的幼童和青年被分為兩隊,幼童被提溜著上了一輛小卡車,而那群青年被按壓著又拳打腳踢地推在地麵上。
為首的幾個人露出大花臂,圍在車頭抽煙,說話間又不停的往地上吐著東西。
大貨車熄滅大燈,意識混濁的十幾個青年被壓著往一條小道去。
一路行至村落的老榆樹下,和守門的人交談幾句後又順利前行。
沈滿知隱在老榆樹粗壯的樹乾之後。
孩童拿來買賣,那為什麼要留下青年。
對他們來說做成了一筆“大生意”,自然是要“慶功”。
可盤踞在這座小村落的惡人卻詭異的安靜,“慶功宴”並沒有舉辦。
【線人叛變。】
沈滿知在來的路上收到了這條粼江內部傳送的消息,加之今晚山寨的異常……
她捏著耳麥低語,“他們在轉移目標。”
司佲留在了供給站,“理由。”
沈滿知將望眼鏡收起放進腰包,簡短分析,“線人叛變,傳遞假消息說對方今晚將舉辦慶功宴,得知我們會借此機會潛入,實則慶功宴推遲,對方自然會認為我們會調整計劃等待時機,這個時間差足夠他們轉移目標。”
她撐在枝椏一側,長腿微屈輕鬆下地,“混淆視線,局中局。”
司佲聽著那邊的動靜,擦拭槍口的手停了下來,“你去哪兒?”
“救人啊。”
沈滿知語氣尾音略微上揚,若是司佲站在這裡,就能一眼看出她眉眼間不可一世的囂張氣焰。
“原地彆動,我安排人來……”
“來不及了,先生。”
她站在土堆房背後,將小卡車駛離的方向傳給司佲後,則隔著一定距離跟著前麵一行人進村。
沿路偶爾有巡邏的人,沈滿知在判定那群青年被帶走的方向後,鑽進一條沒有路燈的小路繞去。
再次出現已經是換成了當地巡邏人的衣服,陰暗處的草堆最裡麵,正躺著蜷曲的身體。
不知走了多久,幾個花臂從一棟二層樓高的土房子裡出來,依然是勾肩搭背地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