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清眼前的人時,她又笑了笑,“這麼著急?”
或許是發燒的緣故,微紅的臉反而有些欲,聲音軟軟地掃過秦宴風的耳膜。
他收回手,站起身從衣櫥拿了件絲質睡袍過來,“你衣服很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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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緣由都不願意解釋清楚。
沈滿知眉眼彎了彎,乖順地接過衣服,準備自己換。
裙邊卷到一半,她抬眼看向床邊的人,“?”
秦宴風眉梢微挑,從她的腿上移開視線,從容地和她對視。
“……”
氣氛沉默了幾秒。
沈滿知將薄被提至身前,背過身去脫掉黏膩的長裙,裹著抹胸一起扔到床尾,而後背因沒有遮蓋,薄被滑落,幾乎完全裸露,膚若凝雪的後背隨著展臂的動作露出漂亮的蝴蝶骨。
秦宴風等她換好後,調整了房間溫度,拿出溫度計測溫,又找退燒藥倒水試溫給她吃。
整個過程細心又溫柔,卻始終沉默寡言。
待她迷迷糊糊躺下時,才關燈離開了房間,好像還拿走了她扔在床尾的裙子。
夢裡醒來,驚起一身冷汗,睜開眼才慢慢看清,這裡是秦宴風的房間。
睡了一個小時,酸痛感消退了不少。
沈滿知抬手遮在額上,閉著眼平穩呼吸,回想著秦宴風今晚的一舉一動。
是在生她氣吧?
但又不舍得真的不理她。
想到這兒,她淺淡地勾了勾唇。
其實,她是想在解決完事情之後第一時間回去找他的,隻是……
隻是她沒想到那晚會被對方一個計中計困在地下室。
滿目憎惡與絕望的青年將刀刃刺向她,早已被空氣中血腥氣味兒引誘的怪獸躍躍欲試,刀尖朝下沒入半寸之時,她突然力大無比地掙脫了身後兩個人的束縛,撐地的瞬間橫腿一掃將青年絆倒,短靴裡的匕首順著手滑出,動作乾脆地製服衝上來的男人。
於是刀光劍影間變成了怪獸的主場。
司佲也算來得及時,在她殺到一半時控製了局麵。
然後便是“麵壁思過”。
畢竟心裡嗜血的怪獸一旦被放出,嘗過濃厚味道的興奮感和殺戮感就根本止不住,上癮這種事是非常可怕的,一旦被這種情感所支配,最終淪為惡魔。
大多數人喜歡事後酒肉林池,非得要做點什麼來發泄,才能漸漸消退那種快要被毀掉的精神意誌。
而沈滿知的發泄方式,則是將心裡的怪獸拉出來狠狠揍一頓。
在清醒的意識之下,再進行一場酣暢淋漓地決鬥,才能讓心裡的暴戾慢慢平息。
以往的每一次,都是司佲陪著。
包括在花臂老板的地下拳館一戰成名的那個雨夜,也是司佲親自來找的她,又將她養好。
次次如此。
這次是因為她的情況難以堅持到京城,於是乾脆先留在新城,一同前來的粼江分隊成了鎮壓她心裡那頭怪獸的幫手,不敢聲張,隻敢事後和同伴苦不叫迭。
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她難得清醒的時刻,一邊沉溺在暴戾的快感之中驟需解決,一邊又被某些事纏繞著思緒昏昏沉沉。
等終於將心裡的怪獸鎮壓得七七八八,她才想起想要做的事。
想要見那個人。
司佲和手下的人明令禁止這段時間內不準讓人出去,可在她難得清醒之時,還是去了一趟邊陲阿西法的草場,順便帶回了阿順。
這已經是她和秦宴風約定時間的一個星期後,沒有見到那個人也確實在她意料之中,她隻是……隻是想確認一下罷了。
阿西法一邊抱著阿順,一邊悉數將那幾天和秦宴風相處的事講與她聽,聽得她自己都沒發現微彎的眉眼。
又講那人去找她之前留下的包裹,以及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留下的戒指。
拿著戒指回去已是深夜,司佲麵色不虞地坐在客廳沙發。
她以為司佲是擔心她還未痊愈的身體,於是神色放鬆道,“先生,我已經沒事了。”
“你去找他了?”
沈滿知神色微愣,摩挲著口袋裡的戒指。
司佲能知道她帶來的人是秦宴風並不是難事。
“人是我帶來的,自然得安全帶回去。”
她漫不經心地回著話上了樓。
回房間鎖門第一件事就是查秦宴風的蹤跡,得知他人在槐城,才鬆懈了一身緊繃感。
阿西法的話在耳邊回響他怕你出意外,哪怕冒著喪命的危險也一定要去找你。
雖然她至今不知道秦宴風的勢力到底觸及到多深,自身能力又有多強,但好歹,他平安回去了。
身上的熱氣慢慢消散,甚至有些涼意,沈滿知坐起身來看了眼時間,還不到十二點。
傾身拿過床頭的水一飲而儘,掀開薄被係緊睡袍,赤腳下地,借著月色看到一雙粉色拖鞋。
打開臥室房門,看到客廳裡亮著落地燈的沙發上側眠的人影,沈滿知的神色莫名鬆軟了幾分,也不著急出去,便倚在門口看著那處。
生她氣呢,還自己睡客廳。
【哥哥說,你是他的玫瑰,不能把你弄丟了。】
這人也實在把她的話放在心上,雖是對外人總是一副淡漠勿近的紳士疏離,但那三天裡確實將阿西法照顧得很好,甚至留下的包裹裡都是細心和體貼。
以至於離開之前,能將愛意毫不掩飾地對一個小孩宣之於口。
她偏頭抵著門框,在想,要怎麼才能把人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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