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著夜空中的星子質問他,弄丟了她之後,是不是她就應該在此和他彆過,作為對他的懲罰。
可是,明明是她錯了,她又怎麼舍得懲罰他呢?
明天她就要遠離這裡,就要真正和他告彆了。
所以她特地換上這襲白色衣裙,既然不能穿黑色,那就用白色來紀念這場告彆吧。
隻是,她可以忘了他嗎?
她應該忘了他嗎?
她能夠忘了他嗎?
一連串的問題之後,她又嚶嚶地哭出聲來。
耳機裡傳來“就大聲地哭出來啊都會過去的”……
這首歌就是為她量身打造的吧,否則詞作者為何寫儘了她的蒼涼,照儘了現實血淋淋的疼痛。
不是都說聽歌可以令人心情舒緩麼,不是愉悅,就是疏導。
可為何這首歌讓她找不到情感的通路呢?
一切真的都會過去嗎?
海浪亙古不變地翻湧著,又豈知她能否新生。
“爸爸,您在天國認出銘誠了嗎……”
“爸爸,您一定想不到,您將我托付給他,他會這麼早早地就把我弄丟了吧……”
“爸爸,我好想您……媽媽走了,您走了,銘誠也走了,你們都不要我了,我,再也沒有家了呀……”
她嗚嗚咽咽。在這個孤獨的世界,她還要假裝獨自堅強地走下去,走一步,看一步嗎?
沒有人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
當遺世獨立的她從這裡離開後,大海將帶著她的全部心聲歸於曠遠,什麼痕跡都不會留下,就像她從未來過一樣。
不,還是不一樣了吧,她來紀念過告彆過。這,就是事實,不容篡改。
可是,把傷痛都寫在沙灘上,真的就能被海水衝刷帶走嗎?
把幸福刻在石頭上,幸福就能永恒嗎?
她臉上的淚水被一陣陣風乾,又一陣陣落下……
不知枯坐了多久,她才乏力地爬起來,腳步淩亂地向酒店飄去。
陸澤瑞又不遠不近地跟在女鄰居身後。
她又開始了空心地飄蕩,令他心裡莫名地不痛快。
回到酒店房間後,陸澤瑞接到了回複電話,理解了她的“飄”,她的弄丟,她的蜜月地,她的痛不欲生……
心也隨之戚戚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