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灰說,他的下屬犯了十惡不赦的錯,還是早上派出所打電話給他,他才知道。都是他治下不嚴,他必須隆重地跟陸總賠罪。
可找遍了陸總的聯係方式,他那個圈子裡的人知道的很少。好不容易找到了,趕緊主動聯係。
他就想,唯一能讓陸總稀罕的賠罪方式,肯定是整個事情處理得毫無後顧之憂。
所以,他先懇請陸總高抬貴手,放那幾個小弟一條生路,彆起訴他們強暴未遂罪。
他再三強調,絕不是他石灰偏袒心疼小弟,而是小弟被關個三年五載的,出來之後,和社會脫節適應不良不說,還說不一定會心裡含恨,萬一再報複陸家人,那可是防不勝防。
他那些小弟就濫命一條,可陸家人個個金貴呀。
這還真的不是他石灰危言聳聽,這是人性,不是他石灰用命令和看管就能控製住的。
陸澤瑞沉著一張臉,始終沒有表情,不予表態。
石灰倒是繼續表態了。隻要陸總高抬貴手不追究,他小弟被放出來之後,會被立馬帶到陸總麵前,他會親自給他們一頓暴打加教育,打到他們服服帖帖為止,教育到他們感恩戴德為止。
還會掐住他們家人的弱點拿捏小弟,從根本上製服小弟有眼識泰山、有心不生異,不但不再打包括五虎的人在內任何陸家人的主意,還唯五虎的命令是從。
陸澤瑞問“條件。”人與人之間建立關係,本質就是四種價值交換。
石灰說自己哪敢有條件,如果陸總不嫌棄,他隻是想棄暗投明追隨陸總唯陸總馬首是瞻而已。
快四十年了,他過的都是不知自己從哪裡來、到哪裡去的生活。
年屆不惑,突然厭棄了這麼多年,人不人鬼不鬼,沒人關心沒人疼愛的生活,有女人不敢愛,有孩子不敢生,怕了被父母的遺棄傷害之後,再被深深的嫌棄目光傷害,也怕自己在乎的人,被世俗口水傷害、湮沒。
雖然他非常渴望生活在光天化日之下,渴望人間真情和溫暖。
這些話和想法,從他這個混子頭嘴裡說出來,當著幾十號認識不認識的人的麵,是不是特彆丟人特彆可笑?可他不得不抓住這唯一的,能向陸總邀功、證明自己的價值、跟陸總坦白的機會。
他怎麼都忘不了那一年,兩個少年光明磊落的身影。
好在那束光一直都拽著他,讓他混不吝得還不算沒邊。他開始跟他的人立幫規。誰都不許踩法律底線,誰都不許乾欺負女人的事,隻要被他知道,嚴懲不貸。
他可以清理門戶,但他的小弟個個都有人生故事,把他們推出去了,他們又能去哪裡,又能跟著什麼人,做惡到什麼程度,都是未知數。
沒想到這次,小弟們會乾出這麼離譜這麼缺德的事,還衝撞的是陸總的女人。
石灰去派出所問過,犯事的小弟說,是一個女人在電話裡反複吹噓,說陸總的女人漂亮得,勾人,還,自己一個人,沒權沒勢沒背景,那幾個混賬沒忍住,就……
他會想辦法把那個女人揪出來,一並給陸總一個交待。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利弊權衡。陸澤瑞隻是看了冷鋒一眼,冷鋒就掏出手機,給派出所打了電話,特意解釋說不是出爾反爾,而是他們可以私了解決得更好,還保證不給社會不給民警同誌再添麻煩。
那幾個小弟,被陸澤瑞打得互相攙扶著勉強能走,再三道歉再三承諾,沒讓他們吃至少三年以上牢飯,他們定當好好做人,絕不再惹是生非。
石灰教他們說,要保證以後唯陸總孫總馬首是瞻。小弟們一字不差地照著說了,可陸澤瑞始終都不接茬。
他不是沒有顧慮。一旦和這些人扯上關係,就難保他們沒有對頭,會針對馨旅針對他和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