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處夕落!
天氣陰沉,想必沒多久就會有一場暴雨來臨,喬夕拎著掃購後的戰利品愉快地準備回家,再也沒有比工作日上班期間帶薪摸魚更快樂的事情了。
喬夕嘴裡含著吸管,把各種剛買的小東西塞進隨身攜帶的小挎包裡,由於容量太小,得把鑰匙掏出來騰個地方。
咦?我鑰匙呢?
喬夕崩潰,明明早上才放進包裡的,又跑去哪裡了?不死心地將小包裡的東西統統抖出來,夾層也沒有放過,翻找半天一無所獲。
喬夕垮下肩膀,生無可戀地回想鑰匙能丟在哪裡,喬夕想起剛才在餐桌上不小心把湯汁弄灑,打開包找餐巾紙時,鑰匙都還在裡麵,難不成是當時落在餐廳了?
喬夕哭喪著臉,暗暗歎了一口氣,最終還是決定返回餐廳拿鑰匙,希望能遇到之前熱心接待的小哥,可以幫她找一找。
同一時間,臨畔餐廳的貴賓包間內,何翟坐在休息區沙發的正中間,寬厚的肩膀壓住蓬鬆的靠枕,一雙長腿向前搭在乳白色實木茶幾上,放在大腿上右手拿著個小物件隨意把玩,渾身霸道的氣質與周圍充滿溫馨的布置格格不入。
沙發左側扶手上坐著何勁,俊秀的臉上,一雙打趣的眼睛閃動著八卦之魂。
“大哥,你這次回來真是休假,不是被大伯母勒令……回來相親的?”何勁的聲音越問越低,最後隻剩下模糊的氣音。
沒辦法,從小被何翟拿藤條抽的陰影已經揮之不去了,有句話何勁沒有誇大,那就是何翟在他們這一輩裡絕對是個說一不二的大家長。
大院裡長大的孩子,哪個小時候不是人嫌狗憎地上房揭瓦,自己家的父母都拿著頭疼沒辦法,三天兩頭地帶著孩子賠禮道歉,但長輩裡人人皆知,對付這些熊孩子有一個人型大殺器,那就是何翟!
何翟小時候就是出了名的孩子王,是站在同齡人金字塔頂端的人,更不要說是比他小的孩子,何翟那就是被仰望著的存在,何翟一個眼神,這群熊孩子立馬老實,況且,但凡何翟收拾起人來,下手那叫一個狠,還沒法哭訴告狀,指不定就是家裡長輩慫恿的。
因此,哪怕現在都長大了,對何翟的尊敬和畏懼也絲毫不受改變,也就家裡親弟弟敢打探何翟的隱私,其他人連想的膽子都沒有。
何翟收起手中的小物件,頭都沒抬,語調平緩地問道
“聽說你這次出來,家裡沒給錢,還把卡停了?”
何勁立馬收起八卦的眼神,從沙發扶手上順勢滑下,換上一副垂頭喪氣的的表情,悶聲喃喃低語
“他們就是瞧不上我,覺得我是個混不吝的二世祖,動不動就安排我的道路,我不願意留在家裡公司乾事,一天天地勾心鬥角。”
“錢怎麼來的?”何翟問
何勁話鋒一轉,心情立馬陰轉晴,自豪地拍著胸脯揚聲說
“你弟我人脈杠杠的,聽說我要創業,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沒一個慫的。”
何翟挑了挑眉,再次感歎一家精明的三房,怎麼會把何勁養成這樣傻裡傻氣的樣子,天真到他都不忍心打斷他。
何勁那些朋友,就差沒煽風點火,拿他當盾牌使了,隻要何勁夠鬨騰,大院裡長輩家長裡短的時候就有了目標一致的數落對象,大院裡其他人估計做夢都能笑醒,還不聯起手來攢著力坑何勁一把。
要說家裡完全放養何勁,何翟是不相信的,三房長輩雖然反對何勁的行為,但是暗地裡肯定打了招呼,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像何勁這樣來了江東市,仗著資金充足,想單槍匹馬的能撐到餐廳開業,難。
“你自己想好就行,要乾就好好乾,要是想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就趁早收好東西回家去”
“大哥你也不信我嗎,我保證,我一定會在江東市乾出個樣子來。”
何勁一改往日的玩世不恭,嚴肅地說著
何翟沒有繼續再說什麼,隻是告訴何勁在江東市,有什麼困難不願求助家裡的,可以找何翟原來連隊的戰友薑維恩,薑維恩的老家在江東市,自從退伍後自己搗鼓著做生意,目前混得不錯,各個領域都能說上話,有他提點注意著,何勁不至於吃大虧。
何翟這次來江東市的主要目的是協助地方部隊人才輸送,順路來看何勁這個倒黴孩子,目前看來餐廳進展的還算順利,何翟也就不參與了,打發何勁去忙他自己的事情後,自己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咚咚咚
何翟被一陣敲門聲吵醒,聲音是從包間門後傳來的,何翟皺了皺眉,沒有起身,眼神清明,仿佛從未入睡。
哢嗒一聲,包間房門被打開,一顆炸毛的小腦袋從門縫裡探了出來,左右看了看,估計是發現沒人,站直了身子慢慢地將門推開,然後躡手躡腳地四處翻找,一遍找一邊嘟嘟囔囔地說著什麼
“誒?怎麼會沒有呢,我記得就坐在這裡的呀”
喬夕拉開沉重的實木桌椅,把頭埋進桌子底下到處摸索
“難道是服務員把東西收走了?”
喬夕不死心地把整個身子探進桌子底下,沒辦法,有輕微近視的喬夕在光線不好的地方,隻能靠雙手摸索著找尋。
突然,一雙蹭亮皮鞋出現在喬夕眼前,喬夕心裡一慌,完了,不會以為我是小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