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發辣妹的身後站著一個身材健碩的男人,之前他冷眼看著,並沒有任何異樣,此時見黃發辣妹受了委屈,男人頓時變了臉色,怒目圓睜,出聲嗬斥道“喂,前麵那小子,問你話呢,你聾啦”
趙景延像是沒聽見男人的話,冷著張臉一視同仁,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前走,反倒是走在前麵的喬夕聽到動靜後停下了腳步,她沒轉身,隻是站在原地不動,像是在思考什麼。
在喬夕停下的同時,身後欣長的身影也停了下來。
辣妹驚喜地看向忽然停下的男孩,眼中一掃之前的鬱色,幾步追了上去,略帶羞澀地笑道“不好意思,剛才那是我哥,他態度不太好,你彆介意。”
趙景延看著前方突然停下的喬夕,眼神裡閃過一絲好奇,她這是……?
畫著煙熏妝的辣妹自顧自地說道“帥哥,我沒彆的意思,就是想和你交個朋友。”
趙景延眉頭微蹙,終於側頭看向了身旁的女人,他嘴唇微張,冷聲道“沒興趣。”
再熱情的女人,被打了兩次臉也忍不住冷了心,黃發辣妹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她咬緊牙關,正要出聲時,她身後的男人已經如箭一般竄了出來。
他紋滿圖騰的手臂上肌肉凸起,一把緊緊抓住了趙景延胸前的衣領,怒聲道“小子,你有種再說一遍。”
喬夕低著頭,在心底告誡自己,這事和她沒關係,她現在要做的就是趕緊離開,可腳步卻遲遲提不起來。
趙景延身形未動,雙手插兜,眼中更是毫無懼色,一米八幾的個子,足足比花臂男高出十多公分,巨大的身高優勢讓他即使被拉住衣領,也不顯弱勢,加上他冷漠的目光,反而襯托出了花臂男的不自量力。
黃發辣妹踩著厚底鞋撲了過來,雙手緊緊拉住花臂男的左臂,驚呼道“哥,你彆這樣,先鬆手。”
花臂男側頭道“你彆管,我今天倒要看看這個小白臉有幾斤幾兩,敢不把我熊哥的妹子放在眼裡。”
趙景延低著頭,諷刺地看著花臂男,銀黑色的碎發遮住了他淩厲的眉眼,清冷的聲音比深秋的涼風還要刺骨“給你三秒的時間,鬆手。”
“鬆手,好啊。”
花臂男甩手推開身邊的女孩,在鬆開趙景延衣領的同時,右手順勢握拳,就要往趙景延的小腹處擊打。
趙景延動作迅速地側身一讓,花臂男沒預料到對方的動作居然這麼快,他用儘全力的一擊不僅撲了空,還因為慣性猛地往前跪倒在地。
花臂男四肢著地,像狗一樣狼狽地趴跪在地,此刻的花臂男比起疼痛,屈辱更甚,一雙狹長的眼睛氣得通紅,盈滿了憤怒的火焰。
花臂男壓著頭,忽然看見正前方的水泥地上,躺著不知誰家陽台掉落的晾衣杆,一根實心的鋁製棍棒,在夜晚泛著銀色的光。
花臂男眼神一暗,在起身的同時,迅速往前奔了幾步,伸手握住冰冷的棍棒。
鋁棒與地麵發出的摩擦聲,在夜晚異常刺耳。
喬夕在聽到聲音時,飛快轉身,眼睜睜地看著趙景延身後的男人利落起身,手中的銀色棍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趙景延的後腦勺揮去。
“小心!”
“啊啊!”
喬夕的聲音與女孩的尖叫聲同時響起。
畫著濃妝的辣妹嚇得麵容失色,尖叫著緊閉雙眼,久久不敢睜開,空氣像被靜止了一樣安靜,除了風聲,竟沒有預想中棍棒打擊的痛呼聲,黃發辣妹咽了咽口水,微微眯著眼睛朝不遠處兩人的方向看去。
隻見月色下,銀發少年好端端地站在原地,骨節分明的右手抬至胸前,輕輕鬆鬆地握住那根揮向他麵門的棍棒,他那張過於英俊的麵孔上不僅沒有受傷,反而露出了讓人心驚的微笑。
花臂男心中一慌,奮力想要抽回被少年緊握住的棍棒,幾次之後,驚訝地發現無論他怎麼使力,那根棍子就像嵌入了牆體一般紋絲不動。
花臂男抬眼看向比他高出了一個腦袋還要多的少年,身體忽然一僵。
就在他愣神的時候,趙景延先他一步抽出了棍棒,武器脫手的瞬間,花臂男心中暗呼‘糟糕’,當下也顧不上棍棒,立馬轉身跌跌撞撞地向後跑。
沉重的腳步踏在水泥地上,“嗒嗒嗒”的讓人心驚。
然而沒等他向前跑兩步,那根銀色的棍棒從他頭頂後方滑至眼前,金屬的冰涼感貼在脖頸處,頓時間,他呼吸一窒,喉嚨裡發出不成語調的痛呼聲。
喬夕眼看著趙景延邁著長腿幾步追上,他的右手握著不到一米長的棍棒一端,左手抬起,順勢握住另一端,雙手往前一伸,鋁棒便橫架在花臂男的脖子上。
下一秒,花臂男竟然生生被趙景延提了起來。
巷子裡,路燈幽暗不明,昏黃的燈光打在趙景延的身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兩人均是背對著喬夕,無法看見他們的表情,喬夕的視線越過趙景延,落在他的身前,花臂男逐漸離地的雙腳胡亂踢著……
距離趙景延和花臂男不到兩米的黃發辣妹,踉蹌著後退幾步,頓時癱坐在地,她瞪大的雙眼如見鬼似的一動不動。
喬夕也就比黃發女孩強一點,還能勉強撐住發軟的小腿,保持站立的姿勢,然而耳邊隱約傳來的痛呼聲,讓喬夕頭皮一陣發麻。
花臂男喉嚨裡滿是痛苦的喑啞聲,動作從掙紮到平靜,前後不過一分鐘,喬夕終於意識到,再這樣下去,花臂男一定會死的。
黃發辣妹四肢冰涼,渾身止不住地發抖,她想閉上眼,可她的五官像是不受控製一般僵在臉上,連眨眼都覺得困難。
女孩嘴唇微顫,喉嚨乾澀疼痛,自言自語般低聲喃喃道“彆打了,彆打了,求求你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