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處夕落!
何翟吃得很快,喬夕怕他沒吃飽,揚聲說道“廚房裡還有米飯和咖喱,我幫你再加點?”
何翟端著盤子起身道“你吃你的,我自己來。”
不多時,何翟盛了咖喱重新坐下,他雖然不挑食,但也得承認,喬夕做的咖喱是真不錯,何翟不吝嗇地誇讚道“憑你這個手藝,開店都不成問題。”
喬夕還剩小半碗沒有吃完,放了勺子說道“我自己瞎琢磨的,不過我也隻會這個了。”
何翟說“一招鮮,吃遍天,夠了。”
喬夕抑製著上揚的嘴角,說道“我之前居然沒發現你這麼會誇人。”
何翟眼皮一掀,輕笑道“那要看對誰了。”
喬夕莫名被他這話撩撥得心癢癢,視線回避地看向地上的小德牧,沒有接話。
何翟咽下最後一口飯,問道“不吃了?”
喬夕“嗯?”了一聲,才反應過來,搖頭說道“嗯,我吃不下了。”
何翟伸手越過大半個餐桌,端走了她的餐盤,喬夕連忙開口道“你放著吧,我待會一起就收拾了。”
何翟沒鬆手,淡淡地說道“彆動,去玩你的。”
喬夕訕訕地收回手,抿唇說道“那辛苦你了。”
說是辛苦,實際上何翟也隻是把鍋碗裡的剩菜倒掉,稍微衝洗後放在水槽裡,加上收拾桌麵,前後不到十分鐘,何翟就回到了餐廳。
“來,趴下。”喬夕蹲在地上給小德牧發號施令
小德牧躲在椅子腳後麵,離了喬夕兩步遠。
“嗚嗚,汪~”
明明是一張黑得不能再黑的臉,喬夕卻能從它的臉上看出幾分委屈。
喬夕背對著廚房,沒看見向她走來的何翟,疑惑地自言自語道“你不是警犬嗎?怎麼垂頭喪氣的,”
“它不是警犬,它爸媽是。”
喬夕見何翟走到椅子背後,一手拎著它的後脖頸,一手托著它的屁股,把小德牧給抱了起來。
“它們都是隊裡警犬繁殖的後代,才剛開始接受訓練。”何翟說道。
喬夕湊上去摸了下它的頭,小聲道“怪不得,我還以為是像選秀似的,一個個選出來的。”
何翟捏了下小德牧的前爪,再順著背脊向後摸,心想楊立還算靠譜,小德牧的確是體格結實,四肢有力,最重要的是長得討喜,喬夕也是肉眼可見的喜歡。
就是……和對方拍胸脯保證的威風凜凜幾個字不太沾邊。
何翟把小狗遞給喬夕,反手就撥通了楊立的電話。
楊立慣常很快地接通,開口道“喂,何隊?”
何翟開門見山地問道“這狗,是你挑的?”
楊立莫名沉默了兩秒,然後回道“是啊,我可是完全按照你的要求選的,它是這批幼犬裡長得最結實、品相最好的小狗了,而且它爸媽還是警隊裡出了名的功勳犬,妥妥的‘功二代’。”
楊立不解釋還好,這長篇大論的一解釋,何翟就覺得這裡麵肯定有問題,挑了個重點問道“這批是哪一批?”
楊立聞聲一窒,語氣變得支支吾吾起來“就是這批受訓的小狗啊。”
何翟打蛇打七成,說道“那我自己打電話去問吧。”
楊立是知道何翟脾氣的,真話自己說出來不要緊,要是彆人說出來的,那性質就不一樣了。
“好啦,我說吧,我今天去挑狗的時候找錯地方了,本來應該去二號訓練基地的,我看著一號基地人多,還說著警犬什麼的,我就跟著去了,一去你猜怎麼著?”
楊立想賣個關子緩解氣氛,奈何何翟根本不回應他,於是他尷尬地咳嗽兩聲,繼續說道“我一去,就看見一堆人在那挑狗,我找了個管事的,告訴他我是來拿狗的,他就把我放進去了,我當時以為就是那兒了,結果我回來的路上,有個人打電話問我怎麼還沒到,我才知道找錯地方了,但何隊,你放心,這狗的爹媽真是功勳犬,我沒騙你。”
何翟眉頭緊蹙,問道“那你去的地方是哪?”
楊立斟酌著措辭,小心翼翼地說道“這幾年領養淘汰警犬不是很火爆嗎?我今天趕巧就遇上了。”
何翟挑眉,看了眼對麵正和喬夕滿屋子捉迷藏的小德牧,重複道“淘汰警犬?”
楊立弱弱的“嗯”了一聲,說道“就是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會淘汰掉一批不適合當警犬繼續訓練的小狗,就比如體小、耳軟、銜取弱、外抑製之類的。”
楊立強行解釋道“其實這都不是啥大問題,就是沒夠上警犬的培養標準而已,它本身的基因血統還是很強大的。”
何翟嗤笑一聲,像是不準備聽他的解釋,直接問道“那我這隻是因為什麼淘汰的?”
彆看德牧現在小,精力卻十分旺盛,喬夕為了抓住它,硬是被它遛著跑了十多圈,喬夕停下腳步,氣喘地站在原地歇了會兒。
小德牧見她沒動,便邁著小短腿,獨自搖晃著朝廚房走去,喬夕怕廚房裡的刀叉不小心傷到它,緊跟著也走了進去。
灶台下麵開了條縫,小德牧不知從裡麵叼了個什麼東西出來,此時正埋著頭,兩隻前爪緊緊抱著那東西在咬。
喬夕欲上前一探究竟,誰知道她才剛靠近,小德牧抱著的那東西“嘣”的一聲,突然就炸了。
爆炸聲不算響,倒是小德牧受驚後發出的吠叫聲更加駭人,坐在客廳沙發上的何翟聞聲疾步趕來,進門就看見地板上四分五裂的打火機碎片,以及一人一狗被嚇得愣神的模樣。
喬夕離得遠,除了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以外,皮外傷都沒有,而夾著尾巴躲在她兩腿中間的小德牧,哆哆嗦嗦的抖著身體,也不知道傷到哪了。
何翟的手機還開著擴音,對麵傳來楊立難以啟齒般的回答“這德牧哪哪都好,之所以被淘汰,是因為……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