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時安無奈道“如果沒有你,我大概有九成的把握能勸得動她,但現在,我不確定。”
何翟毫無情緒起伏的模樣,讓溫時安也摸不準他心裡的想法,他隻是盯著那份資料,沉默了很久,直到醒來的喬夕打來電話“何翟,你去哪裡了?”
何翟平靜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裂痕,他拿著手機起身,語氣溫和地說道“我在外麵,馬上回來,你想吃什麼,我正好一起帶回去。”
隔著手機見不到人,喬夕心中的羞澀少了許多,她趴在床上,伸手去夠床頭的保溫杯,隨口道“我肚子不餓,就是有點想吃小蛋糕。”
何翟由著她,問道“想吃什麼蛋糕?”
喬夕偏頭思考道“嗯……草莓奶油、黑森林、抹茶、提拉米蘇,我都想吃。”
何翟默默記下“好,乖乖在家待著,我等會兒全都買回來。”
喬夕笑得像隻偷腥的貓,喝白開水都覺得甜“行,那我在家等你回來。”
何翟往前走了幾步,腳步一頓,在溫時安的注視下,重新折返回來,那份被拆開的文件,依舊孤零零地放在桌麵上。
何翟拿起文件,看向始終掛著淡淡微笑的溫時安“溫先生的意思我了解了,這份資料我會替你轉交給夕夕,但有一點我希望你明白,無論她選擇去,或者不去,我都會支持她。”
他的意思很明確,他尊重喬夕的選擇,而並非如他所願,成為一個說客。
溫時安起身望著何翟,感謝道“麻煩何先生,這就夠了。”
在回去的路上,何翟腦海裡不斷回響著溫時安之前在咖啡廳說過的那番話。
“也許你對小提琴演奏不了解,但我還是想告訴你,喬夕的未來,她的天賦,遠不止於此。和那些從大學起,就接受了專業訓練的人相比,她已經耽誤了很多年,如果她想繼續走這條路,就必須接受係統化的培訓,這所學校是我目前看下來,最適合喬夕的一所院校,我已經聯係好了德國那邊的老師,隻要她點頭同意,馬上就可以辦理相關手續。”
正如溫時安所說的那樣,他對喬夕的了解,或許真的比不上溫時安,一方麵,他能夠陪伴在喬夕身邊的時間的確太少,另一方麵,是他不想通過背調的方式,走捷徑一般去認識自己的愛人。
但不可否認,在喬夕未來的發展和職業規劃上,他並未儘心,或許潛意識裡,他根本沒有想過,喬夕有一天會離開自己身邊。
他的特殊身份,除非執行重要任務,否則幾乎不可能有因私出國的可能性。
而德國,一個距離中國七千多公裡,時差近六個小時的國家,也將是他力所不及,無法跨越的一個遙遠國度。
喬夕換好家居服,慢慢下樓,酸痛的肌肉在何翟的按摩下已經好了大半,至少走起路來,姿勢顯得沒那麼怪異。
時隔一天一夜,終於見到女主人的豆芽菜,圍著喬夕的腳邊打轉,不時仰頭興奮地汪汪叫,喬夕陪它玩了十多分鐘撿球遊戲,才得以被它放過。
她拎了個豆袋沙發放在窗邊,整個人完全放鬆得窩進去,豆芽菜慢慢悠悠地走過來,乖巧地趴在她身邊。
喬夕摸著它蓬鬆的毛發,望著窗外的院子發呆。
經過昨晚,兩人之間的關係,已經在她心中悄悄發生了改變。
如果說,她最初是抱著及時行樂的心態與何翟相處,那後來,她對兩人的將來,也曾抱有過幻想,但更多的,還是隨遇而安。
可如今……她反倒是迷茫了。
不光是對兩人的關係,還有她撲朔迷離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