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聲音,讓豆芽菜有了片刻的疑惑,也正是這幾秒鐘的遲疑,何翟翻身落地,成功進入喬夕的臥室。
看清來人後,豆芽菜當即便卸下渾身的戒備,身後粗壯有力的尾巴左右晃動,不時拍打著柔軟的被麵。
何翟放輕腳步,邁步走至床邊,他靜靜地站在那裡,眼神專注地凝視著床上的喬夕。
她的呼吸均勻而平穩,似乎已經進入了夢鄉。
看著女孩恬靜的睡顏,何翟心中的擔憂略微減輕了一些。
他伸出手去,想要觸摸一下女孩的臉頰,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何翟默默地坐在床邊,他本不應該過來的,但電梯裡,那個臉上寫滿了控訴的喬夕,讓他不時想起,就忍不住一陣心疼。
輕輕撥開她散落在臉頰的發絲,見她眼角微紅,臉上還殘留著沒有拭去的淚痕。
何翟眸色一暗,夜色中,隱隱聽見一道幾不可聞的歎息。
“你這樣,讓我怎麼放心……”
何翟低垂視線,眼神專注而溫柔地看著眼前的喬夕。
他的手指輕輕抬起,沿著她精致的五官,小心翼翼地懸空勾勒著她的輪廓。每一筆都帶著輕柔與細膩,仿佛在描繪一幅珍貴的畫卷。
他的目光從眉毛開始,緩緩劃過她的眼睛、鼻梁和嘴唇。每一處線條都被他細心地捕捉到,像是要將她的美麗深深烙印在心底。
最後,他的手指停留在她緊閉的唇角上,感受鼻息間細微而溫熱的呼吸。
何翟緩慢低下頭顱,兩片唇瓣逐漸互相靠攏……
被喬夕樓在懷中,夾在兩人之間的豆芽菜不甘受此冷落,它抖了抖耳朵,頂著濕潤的鼻頭湊了過來。
完全忘了不久前還因為太過熱情而被當作發瘋的野狗。
何翟動作一頓,側眸斜睨著它,目光帶著些許警告,最終,在何翟冷如寒風的眼神威壓下,識趣地彆開了腦袋。
或許是想起它之前受到的委屈,何翟出於愧疚心理,難得溫柔地順著背脊撫摸它的毛發。
豆芽菜趴在床上任他揉弄,表情愜意地發出哼哼聲。
何翟看了眼手表,他差不多該走了。
“何翟……”
床上的喬夕喃喃低語,像是在說些什麼。
何翟從床頭櫃的盒子裡抽了張濕巾,替她擦乾頸部的薄汗。
她睡得並不安穩,夢裡始終有人追著她往前跑,也不知跑了多久,她仿佛失足從高空墜落,急速下落帶來的失重感讓她猛然驚醒。
何翟扣住她四處擺動的手臂,下意識地低聲哄道“做噩夢了嗎?沒事,彆怕。”
喬夕愣愣地盯著床邊的黑影,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我在做夢嗎?”
何翟將濕紙巾扔到床邊的垃圾桶,有些無可奈何地掐著她的下巴,輕聲笑道“你說呢?”
喬夕手肘抵床,支起半邊身體從床上坐了起來。
“你……怎麼會?”
喬夕不經意間看向窗邊的書桌,上麵原本放著她從銀行帶回來的文件,現如今,幾張a4紙孤零零地滑落在地板上,仔細看的話,還能分辨出上麵留下的腳印。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何翟,明知故問一般問道“你從哪進來的?”
何翟伸手指著窗外,像是閒話家常一般,自然地回道“從你家外牆翻進來的。”
喬夕瞪大了眼睛“我家可是在七樓!”
何翟不以為意道“那又怎麼,你家就算在十七樓,我也能進來。”
攀岩這種基本的技能,對他而言,如同家常便飯,再簡單不過。
喬夕沒有說話,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