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淺微怔,他以為他們即便不是感情深厚的夫妻,至少一起睡了這麼久,這點起碼的信任應該是有的,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突然她又想起來,沈知秋是他心上人慕亦瑤的好朋友,而且沈家一直與紀家交好,他自然向著沈知秋,又怎麼會相信她這個以衝喜的名義嫁進來的妻子。
她望著他的眼睛,“不管你信不信,這是事實。”
“現在她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也是事實。”男人臉色比剛才還冷,嗓音沉而重。
桑淺看著病床上氣息孱弱的女人,是啊,不管禮服脫落是否是她本意,但沈知秋確實因為這件事自殺了。
不是有一句話叫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麼,她沒想到禮服會脫落,更沒想到沈知秋抗壓能力這麼弱,可這一切終歸是因她而起。
但她並不後悔這麼做,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任人欺負的蘇漾了,誰欺負她,她定然要加倍還回去。
而且這件事起因雖然是她,但結果卻是沈知秋自己造成的。
她收回視線看著紀承洲,“所以你想怎麼做?將我交給警方,還是將我的罪行公諸於眾?”
紀承洲俊眉緊擰,女人麵色平靜,沒有半點事情敗露的慌張,更彆提後悔。
一直以來倒是他低估了她的狠絕。
也是,一個為了給好朋友報仇,不惜搭上自己婚姻和清白的女人,又怎會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
他鬆開她,“紀家丟不起這個人。”
桑淺疼得身子往後退了一步,肩膀隻怕要青了,不過她並沒表現出來,聽他這意思是不會將這件事公開了。
她心裡霎時鬆了一口氣,其實她剛才是有些擔心紀承洲會一氣之下將這件事公諸於眾的。
這樣她肯定會被網爆,沈知秋的粉絲也不會放過她,她以後隻怕要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了。
而且他公開也意味著他拋棄了她,紀智淵早就看她不順眼了,一定會趁機將她趕出紀家,沒了紀承洲的維護,紀家她無立足之地。
這時門口傳來動靜,很快一對年約四十多歲的夫婦相攜而來。
婦人眼睛紅腫,四十多歲保養極好,臉上幾乎沒有皺紋,麵容和沈知秋有幾分相像,應該是沈知秋的媽媽。
她看見紀承洲,眼淚立刻落了下來,“我聽管家說你來看望秋兒,謝謝你百忙之中還記掛著她。”
“彆哭了,秋兒若是醒了看見你這樣該難過了。”沈青山安慰妻子。
沈夫人立刻將眼淚擦了。
沈青山雖然眉間也蘊著悲傷,但到底是一家之主,更沉得住氣,他招呼紀承洲,“我們去外頭坐吧。”
紀承洲點頭。
幾人一起走出病房,在外麵的客廳坐下。
沈夫人倒了兩杯茶,一杯遞給紀承洲,另一杯遞給桑淺的時候說“你就是承洲的妻子吧?”
她喊承洲,而不是紀總,看來沈家和紀家關係確實匪淺。
桑淺起身接過茶,“是。”
沈夫人在桑淺身旁坐下,“前陣子承洲給青山打電話,說秋兒做事沒分寸險些傷害了你,我本來還打算帶著秋兒去紀家向你們道歉的,但是打聽到承洲出差了,便將這事擱置了,後來就忘了,實在對不住。”
桑淺微怔,她以為他對這件事不聞不問,沒想到他私下給沈家打電話了,轉眸看向紀承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