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淺抬頭看他,“今晚的事有什麼值得我不高興的嗎?”
紀承洲看了桑淺一瞬,在她麵前蹲下,“你知道你現在像個什麼嗎?”
“什麼?”
“刺蝟,朝我豎起一身的刺。”
桑淺平視男人,沒說話。
“向珊的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告訴你,你會信嗎?剛才她們懷疑今晚的事是我做的時候,你不是也和她們一樣懷疑我嗎?”
紀承洲並沒否認,“你這個人太過疾惡如仇,為了替蘇漾報仇,可以嫁給我,知秋曾經那樣算計你,你算計她,符合你的行事風格。”
“她是算計了我,我也確實沒有放過她,我已經讓文瀾在她禮服上做了手腳,這事彆人不知道,你不知道嗎?我已經懲罰她了,你覺得我還會對付她嗎?”
說到這裡桑淺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自嘲,“差點忘了,當初我說隻是想給沈知秋一點教訓,你卻認為她禮服脫落也是我的算計,在你心裡我就是一個心腸歹毒,不擇手段的女人,我怎麼能奢求你的信任呢?”
紀承洲握住桑淺的手。
桑淺神色淡漠想要抽回,但他握得很緊,她抽不出來。
“你說我不信任你,那你信任我嗎?”紀承洲深邃目光落在桑淺素淨的小臉上,“你什麼都不告訴我,我的不信任難道不是源於你的不坦誠?”
桑淺微怔。
“你想要我無條件信任你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給了我這樣的底氣嗎?”
是,她沒有,她心裡有太多事不可能告訴他。
她的仇恨,她的報複。
她淡聲反問“那你呢,你給了我這樣的底氣嗎?”
紀承洲沉默一瞬,“……沒有。”
桑淺勾唇笑了一下,他還真是坦誠呢。
也對。
她不對他坦誠,又怎麼能要求他無條件信任她呢?
她一邊喜歡著他,一邊又不信任他,不肯全心全意的交付,大概是上一段感情給她留下的創傷和陰影。
在他沒對她交心之前,她絕不可能對他掏心掏肺。
一切如此清楚明白,她怎麼還犯糊塗了呢。
說白了,是這段時間他對她的好,對她的照顧,甚至可以說對她的寵愛,讓她產生了一種幻覺。
以為他喜歡上了她,才會在他沒有無條件信任她的時候,竟然像個怨婦一樣,埋怨生氣。
實際上她是沒有這個資格的。
想明白這些,桑淺憋在心口的那鬱氣瞬間消失了,其實這樣也挺好的,早點看透,免得生出更多不切實際的妄念,“不早了,去洗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