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要裝的東西太多了,紀氏集團的利益,紀氏家族的榮辱和興衰,能留給她的位置又有多少?
其實她生出過向他坦白一切的念頭。
告訴他,她是蘇漾。
告訴他,她心中所有的仇恨。
告訴他,她嫁進紀家是來報仇的。
告訴他,他剛開始確實是為了利用他,但後來也是真心喜歡上了他。
還要告訴他,在新婚夜那晚,為了自己的複仇大計,她背叛了他。
可是……
她不敢。
這些一旦說出來,她和他之間必定分道揚鑣,或許還會互相憎恨,反目成仇。
他那般忠於婚姻的一個人,怎麼會容許她的背叛?
他紀氏集團掌權者的身份,怎麼可能容許他和自己弟弟曾經的女朋友在一起?
兄弟倆和同一個女人糾纏不清,紀家聲譽還要不要了?
而且她還和陌生男人生了一個女兒。
“淺淺?”
桑淺回神,“媽。”
“你怎麼了?”
桑淺微笑搖頭,“我沒事,我隻是在想,我和紀承洲注定不可能在一起,所以你就彆去想他有幾分真心了。”
周毓秀蠕了蠕唇,想說什麼,可想到蘇家與紀家的仇恨,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
晚上,紀智淵在尚座訂了包廂給桑林和周毓秀接風洗塵。
陳秋容行動不便沒去,不過下午的時候,桑淺已經帶著父母去拜見過陳秋容了。
包廂,氣氛還算和諧。
紀智淵和桑林在喝酒,桑林以前在商圈裡混過,知曉紀智淵的威名。
當年紀智淵娶了京都名門宋家長女,之後吞並了宋氏,將紀氏集團推上又一個巔峰,一時之間在商圈成了叱吒風雲的傳奇人物。
他心中對紀智淵很是敬畏,雖然如今是親家,但還是無法和正常姻親一樣溫和親善,相處間總是帶著敬畏和拘謹。
不過周毓秀是性情中人,知道沈清筠是小三上位,對她並沒有任何紀家主母的敬重,心中甚至對她還有些厭惡,不過並沒表現出來罷了。
兩人隻偶爾虛情假意地說幾句場麵話。
周毓秀多數時候在照顧晚晚吃東西。
紀遠航當著大家的麵問周毓秀,“伯母,你昨晚說好不容易救活大嫂是什麼意思?”
周毓秀給晚晚擦嘴的動作頓住,知道紀遠航這是又開始試探她了。
她正不想與這種人麵獸心的畜生虛與委蛇,他既然又主動往上湊,就彆怪她嘴下無情了。
她轉頭眼神不悅看著紀遠航,“二公子為什麼又提起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