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保姆轉身下樓。
桑淺脫下身上的圍裙,去洗手間洗了手,下樓。
紀長卿見桑淺下樓,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擔憂的視線落在她身上,一瞬都不舍得移開,“你瘦了。”
桑淺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沒有吧。”
“有,臉色也不好。”
桑淺笑著拍拍自己的頭,又摸摸自己的臉,“我剛在雜物間整理東西,灰大,臉上應該沾了灰塵。”
紀長卿卻覺得她在強顏歡笑,“網上的事我都知道了。”
事情鬨得這麼大,他知道很正常。
桑淺以為紀長卿是來詢問事情真假的,“我確實是蘇漾,但是事情不像網上說的那樣……”
“我知道,我相信你的為人,也相信我哥不會做出那種搶奪兄弟女人的事來。”
自從她的身份曝光後,除了王雁玉和紀承洲,幾乎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透著鄙夷和不屑。
王雁玉之所以要提前出院,就是因為醫院裡的人,不論病人還是醫護人員,都不太友好。
或當麵冷嘲熱諷,或背後指指點點。
可紀長卿作為紀家人,卻說相信她和紀承洲,當所有人都離你而去時,那個願意陪在你身邊的人就顯得尤為可貴。
桑淺內心十分感動,“謝謝。”
“你們現在有什麼打算?”
“你哥說一切交給他去處理,等事情平息了就接我和晚晚回家。”
紀長卿看著桑淺從容信任的眼神,有種滿腔熱血被冷水澆滅的失落感。
他在聽見紀明淵說桑淺和紀承洲的事時,雖然擔心,但心底裡卻隱約有一絲高興,或許他和桑淺還有希望。
那時他才知道,他那段時間的整理都是徒勞,也終知道,忘記一個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知道紀家出了這麼大的事,他不該有高興的情緒,可他就是控製不住自己,會幻想,如果桑淺和紀承洲分開了,他是不是就有機會了?
“你就這麼相信他?”
桑淺語氣堅定,“當然。”
紀長卿眸光微垂,自嘲般輕扯了一下唇角,突然覺得自己陰暗又卑鄙,竟然期待桑淺和紀承洲感情破裂。
心亂了,手沒端穩,手裡剛泡的茶溢出來,灑在手背上,滾燙的開水趟過皮膚,火辣辣的刺痛,卻掩蓋不住心口那股徹底失去心愛女孩的絞痛。
桑淺驚呼,“小心。”見紀長卿沒什麼動作,忙端走他手中的茶,看見他發紅的手背,忙吩咐保姆,“拿醫藥箱來。”
紀長卿回神,抬眸看向桑淺,見女孩眉眼間都是擔憂和焦急,突然有被安慰到,她還是關心他的。
他溫聲安撫她,“我沒事。”
“怎麼沒事,都燙紅了,若不及時處理,隻怕會起泡。”桑淺將茶杯放在茶幾上,然後拉著紀長卿在沙發上坐下。
紀長卿目光楞楞落在自己手腕上,耳尖霎時紅了。
紀承洲進門,正好看見桑淺牽著紀長卿坐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