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銘和孫琦也跟了上去。
桑淺走過去和紀明淵、紀文山打招呼,“小叔,族長。”
紀明淵微微頷首回應。
紀文山蹙著眉頭沒吱聲,明顯不喜歡桑淺這種糾纏於兄弟之間的女人。
不過應付罷了,桑淺也沒在意,最後走到紀智淵麵前。
他坐在輪椅上,眼神呆滯看著某處,身上蓋了毛毯,臉色透著病態的蒼白,顴骨凸出,整個人明顯瘦了一圈。
“爸,我是桑淺,我來看你了。”
紀智淵眸光轉動看向桑淺,眸色突然變得悲傷,目光也渾濁起來,轉瞬眼淚從眼角滾落下來。
沈清筠心頭一慌,忙走過去,蹲在紀智淵身旁,溫柔給他擦眼淚,“怎麼哭了?是不是不願待在外麵?那我推你回房吧。”
紀智淵嘴裡嗚嗚說著什麼,含糊不清,左手將身上的毯子扯下來,表示抗議。
“行,不回房,你彆激動。”沈清筠將毯子又給他蓋上。
桑淺蹙眉,“爸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沈清筠傷心落淚,“第二次手術後醒來就這樣了,醫生說是腦卒中引起的中風,右半邊身子已經癱瘓,也失去了語言能力。”
怎麼會這樣?
那豈不是再也無法從他口中知道陳秋容去世那晚發生了什麼事了?
難怪沈清筠敢讓她來見紀智淵。
原來他已經成了一個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連話都不能說的偏癱病人。
桑淺不禁有些唏噓,曾經叱吒風雲的紀氏集團總裁,如今竟然淪落到了這般境地。
不過要說有多難過,並沒有。
他在身體康健的時候,可是一心向著沈清筠和紀遠航的,將紀承洲當作逆子,之前將她關在地下室,開家族大會審判她,還有前不久將她趕出明月山莊,這些她都記著呢。
即便他變成這樣是沈清筠聯合幕後黑手所為,那也是他咎由自取。
如果說她唯一的不忍,那就是他是紀承洲的父親,是陳秋容的兒子,是紀桑榆的爺爺,這份割不斷的血脈親情,讓她於心不忍,還是不希望他晚景這般淒涼。
桑淺看著紀智淵說“爸,你彆傷心,隻要你好好配合醫生做複健,會好起來的。”
紀智淵眼淚流得更凶了,神情激動,嘴一張一合,嗚嗚地說著什麼,卻是一個字都聽不清楚。
“好了,彆哭了,多大個人了,怎麼還跟個小孩子似的。”沈清筠溫柔哄著,之後吩咐保姆,“送老爺回房,彆忘了喂他吃藥。”
“是。”保姆過來將紀智淵推了下去。
沈清筠起身,擦了擦眼角的淚,看著紀文山說“讓族長見笑了。”
紀文山擺擺手,歎息一聲,“好好的一個人竟變成了這樣,以後要辛苦你照顧他了。”
“應該的。”沈清筠在沙發上坐下,之後看著桑淺說,“小桑,你也坐。”
桑淺剛在沙發上坐下,聽見沈清筠說,“其實我今天請你們過來,是有件事想請你們做個見證。”
今晚的重頭戲來了。
紀文山問“什麼事?”
“承洲跳江已經五天了,警方那邊沒有任何消息,想來是凶多吉少了。”沈清筠說著紅了眼睛,語氣悲傷道,“桑榆是承洲的血脈,如今他走了,我理應幫著好好照顧,我想將桑榆過繼到遠航名下,父子肯定比叔侄親,這樣也免得以後桑榆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