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人被打擾。
看到鬱行止這個樣子,醫生就知道自己說什麼也沒用了。乾脆心情複雜的搖了搖頭,又壓低聲音補充了一句,他說“我今天也住在醫院裡,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地方,按呼叫鈴就可以了。不過就你的身體素質來看,這點傷對你來說,應該算不了什麼就是了。”
說完之後,醫生點頭離開。
鬱行止重新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回到懷裡的人身上。
他曾經一直覺得,那些擁有軟肋的人,都是這世界上最愚蠢的存在。
因為人想要強大,最簡單的一點,就是不要給自己造成弱點。
從他很小的時候,他的父親也是這麼教育他的。
至於母親?
記憶裡沒有這種人存在。
按照他父親的說法,隻是年紀到了,需要一個繼承人了,所以選擇了一個優良並且合適的容器。
然後容器進行完了她的使命,就可以徹底的消失了。
至於是消失在他們的生活中,還是完全消失在這個世界上,這種事情一直到他父親死亡為止,他都從來沒有給鬱行止說清楚過。
當然,鬱行止也不介意就是了。
畢竟按照他父親的教育模式,他很輕易的就擁有了他父親想要的那種涼薄的性子。
不僅是對待彆人。
對待所謂的家人也是一樣。
甚至在他父親死亡的時候,他都沒什麼太多的感觸。隻是感覺和他同姓的一個人離開了,離開就離開吧,對他的生活也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他以為自己一輩子都會這樣。
而和他父親預想中唯一不同的是,在他原本的計劃裡,他甚至沒打算像他父親那樣,在合適的時間,給自己創造一個合適的繼承人。
因為那樣的繼承人就像是他自己一樣,隻是計劃裡麵的一個工具而已。
這樣的人生確實沒什麼意思。
不需要再延續到下一代了。
鬱行止一直都是這樣想的。
可現在看著懷裡的人,他突然又覺得,自己之前的那些想法,好像又有點錯了。
擁有軟肋也沒什麼不好。
隻要他強大到可以把這個軟肋藏起來保護好,沒有人能傷到的話,把他接下來的人生,比起以前的那種壓抑的灰暗,會變得充滿各種色彩。
心裡思考著這些,鬱行止沒過多久,也就跟著晏逢一起睡了過去。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睡著之後,反而是靠在他懷裡的晏逢又爬了起來。
自己穿好了鞋子,走到病房門口,看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站在那裡的男人,晏逢歪了歪腦袋,他說“怎麼還不進去動手?我以為你已經下定決心了,才往藥水裡麵摻加了安眠藥呢。”
男人被他嚇了一跳。
月光的映照中,晏逢清楚的看到,那就是剛剛給鬱行止進行治療的醫生。
“你、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醫生彆過頭,不去看晏逢的臉。
晏逢反而笑了起來,聳了聳肩,他說“聽不懂就算了,那我直接說點你能聽懂的吧。帶我去見沈訣,不然我現在就要了你的命。二選一,聰明人都知道要選哪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