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畫的延綿不絕的高山,還有雲霧繚繞的天空。
以及在這一切之上,飛翔在頂端,俯瞰著一切的青鳥。
青鳥的樣子和晏逢的本體一模一樣。
所以在看到這幅畫的瞬間,晏逢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呼吸猛的收緊了一下。
或許是因為表現的太過直白,一旁的邱子鶴都看出了他的情緒流轉,忍不住的笑了起來,他說“這幅畫看起來真的很震撼,對吧?我第一次看到的時候,也是和你一樣的心情。所以我就把它買下來了,然後不管搬到哪裡,我都會帶著它一起。對我來說,它就像我的護身符一樣,不在身邊,就會讓我覺得很不踏實。”
這話並不是騙人。
這幅畫是在他上學的時候看到的。
也是他這輩子第一次想要什麼東西。
作為邱家的繼承人,他有這麼執著想要的東西,又隻是一幅畫而已,家裡當然是第一時間就給他買回來了。
從那之後,畫永遠放在他家裡。
其實也想過要帶去辦公室。
放在一個他抬頭就能看到的地方,時時刻刻的陪在他身邊。
但每次動了這種念頭,邱子鶴又會自己把想法重新壓回心中。
倒不是不想時時刻刻得看著。
是他一點都不想這幅畫被其他人看到。
就像是他對晏逢的情緒一樣,他隻希望這個人,這幅畫,存在於他一個人目之所及的地方。
所以他想把他們關在家裡。
不許去其他地方。
雖然一直都知道自己容易出現一些不太好的想法,但是每一次麵對晏逢的時候,這種想法都會控製不住的加劇,邱子鶴自己也覺得有點麻煩。
慌忙的錯開了視線。
沒想到晏逢自己反而盯著那副畫看著,就像是看入迷了一般,過了好久才問“這幅畫是你在哪裡買的?是有什麼過往嗎?”
不知道晏逢為什麼會對這幅畫感興趣。
如果換做是其他的人,邱子鶴絕對不會回答這種問題。
因為他討厭彆人覬覦他的畫。
但是現在的感覺完全不同。
他發現自己甚至有點嫉妒那幅畫了。
他明明還站在晏逢的麵前,晏逢的目光為什麼不落在他身上,反而要落在那死物上麵呢?
有點不爽。
但還是好好的回答了對方的問題。
邱子鶴說“這幅畫據說是很久以前一個小國家的鎮國之寶,是那個國家的大將軍畫的。”
晏逢眨眨眼“將軍還會畫畫?”
“所以就隻是一個傳說而已,具體是真是假,現在也無從考究。”
邱子鶴笑笑說“我聽到的那個版本,是說將軍的眼睛從小就有些問題。不是說視力有什麼問題,是對色彩的辨識度,向來比普通人要差了很多。”
邱子鶴說著,停頓了一下。
又指了指畫布上的山石花草。
就像是他說的那樣,整幅畫,除了那隻翱翔的青鳥外,其他所有的一切,都隻有黑白灰的構成。
“將軍的世界隻有黑白灰色,所以他不在乎鮮血,戰無不勝。”
“除了這幅之外,他還畫過不少沙場的壯闊景象。但是哪怕是鮮血,他也不會染紅,都是黑灰的表達,跟這些山石差不太多。”
“這隻鳥,是留下來所有的畫作裡唯一的顏色。”
“我看到的一瞬間,就覺得這鳥像是活的一樣。”
好像不是在紙上。
是直接飛進了他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