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雁回這種想得開的樣子,晏逢非常滿意。
而在接下去的幾十年時間裡,南雁回也確實是用自己的行為告訴了晏逢,他是真的想得開,放得下,再也不打算做任何與那個國家有關的事情了。
關於那個國家的各種小道消息,確實還是在不斷的流傳入他們的耳朵裡麵。
比方說換了新的朝政。
被旁邊的國家所吞沒瓜分。
但是與他無關。
南雁回在乎的,就隻剩下了他們新買的那一畝三分地,還有他身邊的晏逢。
這畢竟是個農耕時代。
但不管是南雁回還是晏逢,兩個人也從來沒有進行過種地之類的行動。所以雖說是買了不少的土地,但到了最後,也基本上都是雇傭彆人過來看管播種。
至於南雁回和晏逢,他們則是偶爾上山打獵。
把打來的野味賣出去能賺些錢。
偶爾也相當於給自己開開葷,日子過得沒什麼波瀾,也沒有之前那樣的富足,但至少還算衣食無憂,晏逢也沒那麼多的講究。
這個時代的人壽命向來不長。
所以也就是走到五六十歲的時候,南雁回身體的各項機能,也就逐漸出現了問題。
晏逢知道,這是他生命快要到頭的反應。
而這種事情,南雁回自己當然是更加的明確。
坐在他們買的那個小院子門口,抬頭看著遠方已經枯黃的樹葉。現在是到了深秋的時節,天地都被枯葉染成了相同的紅黃。
讓南雁回看著,就忍不住的想到了很多年前,他曾經待過的那個皇宮。
一輩子走到現在。
他沒有後悔,也沒有對過去的生活產生過任何的眷戀。哪怕是現在想起來了,心裡麵所感受到的,也隻有煩躁和惡心。
那是他這輩子最厭惡的人生過往。
不過也好在出現在了那個地方,他才有資格遇到身邊這位陪伴了他一世的愛人。
當想到晏逢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就已經下意識的從剛剛的厭惡,轉換成了一種充滿著溫柔的笑意。
伸手過去拉過了晏逢的手。
用自己的兩隻手交疊在一起。
把晏逢的手困在自己掌心。
在上麵輕輕的摩挲了兩下,感受著對方指尖傳遞過來的溫度,沉默了半晌,南雁回才緩緩說道:“晏逢,你說你在遇到我之前,是外麵遊蕩的孤魂野鬼。那是不是證明,等到我死了以後,我也可以變成鬼,就像是你之前那樣,遊蕩陪伴在你的身邊?”
他知道自己的大限將至。
也知道自己走不過這個秋天。
所以還不如從一開始就考慮好未來的狀況。
這樣就算是哪一天他睡著了,然後一夢不醒,他也好歹能安心的去迎接自己新的起點。
安靜的看著晏逢的眼睛。
對方是非常痛快的朝著他點了點頭。
然後伸出了自己一直戴著念珠的那隻胳膊。
晏逢笑著對南雁回說:“你當然可以一直跟在我身邊,不過為了防止你走丟,要不要跟我做個約定啊?”
南雁回眨眨眼。
晏逢示意了他的念珠,他說:“你把手指放在上麵,然後說在你死了之後,願意把你的靈魂給我。這樣就算是你死了,咱們兩個也會在另一個世界重逢,就保證誰都不會走失方向了!”
晏逢說的是那樣的堅定。
可南雁回卻默認他這是一種新的安慰自己的方法。
不過這種自我安慰其實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