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續的話語被她咽下,就在上一秒,角落的房門被從裡麵打開,現出常胥的身形。
他一身黑衣打理得整齊,顯然不是剛醒,就是不知他醒來了多久,又聽到了多少。
齊斯眯著眼注視常胥那張白得像常年不見光的臉,似笑非笑地問“關於沈哥的死,伱不會一點都不知道吧?”
“你們懷疑我很正常,但沈明的死確實和我無關。”常胥好像早就料到齊斯會發難,他的聲音冷淡而平靜,像是深窖裡的寒冰。
“昨天夜裡,疑似安娜小姐的nc敲響我們的房門,沈明醒來後不顧我的阻攔去開門,像被鬼怪控製了一樣。安娜小姐讓他幫忙去采一朵玫瑰,他答應了。”
簡潔的敘述憑空給人一種冷漠的感覺,結合常胥沒有表情的臉,讓人不由得感到心寒。
葉子握緊拳,顫聲問“你就沒想著拉他一把嗎?”
“我拉過他一次,沒拉住。”常胥說得理所當然,好像沒有感情的機器,“我估算過力量對比,再拉他的話不僅救不了他,我也會死。”
理性的分析恰恰是最讓人無法接受的,人類這一物種向來崇尚形式主義,裝模作樣的無效救援、沒有多少真情實感的悔恨淚水,怎麼都比常胥這麼一番冷冰冰的話要令人好受。
葉子反而冷靜下來,噴出一聲冷哼“這些都隻是你的一麵之詞,我懷疑是你動了手腳。”
常胥“哦。”
眼看著劍拔弩張,鄒豔適時解圍“彆說了,人已經死了,現在互相懷疑沒有用處。這是個團隊副本,我想常胥也沒必要故意害沈明。”
葉子卻依舊不依不撓,她的語氣激烈起來“團隊副本?這遊戲根本就不存在團隊!大家都是老玩家了,都知道‘保底死亡人數’機製,隻要死足夠的人,剩下的人就能安全通關,甚至還能得到更多的獎勵。誰知道我們當中會不會有人存這個心思?”
齊斯在一旁靜靜地聽著,將葉子話語中的信息記在腦中。
沒想到詭異遊戲還有這種充滿養蠱色彩的機製,看來需要重新分析局勢了。
好在,他本身就離群索居,不對“同伴”這種玩意兒報什麼不切實際的幻想,進入副本以來也一直維持著警惕。
局勢對於他來說,其實變化不大。
已知安娜小姐盯上了他,如果要死一定數量的人,他大概率在死亡名單之中。
時間拖得越久越危險,他的選擇隻有儘早破解世界觀,結束副本。
隻是對於沈哥的死,葉子的反應為什麼會這麼激烈?
明明昨天才剛認識,這表現著實有些可疑呢。
鄒豔拉著葉子的袖口,勸說道“規則第七條,隻有鬼怪可以殺死人類。至少在這個副本裡,玩家是沒辦法自相殘殺的。”
葉子冷笑道“誰說一定要親自動手?隻需要藏匿幾條線索,借用鬼怪的力量……”
常胥先前一直垂眼看著地上的屍體,此刻忽然抬眼,冷冷盯著葉子的眼睛“關於怎麼害人,你知道的似乎不少。”
葉子“彼此彼此。”
齊斯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觀賞眼前的鬨劇。
這些玩家身上似乎都有秘密,而且是牽扯頗多的那種。
詭異遊戲中的勢力恐怕錯綜複雜,並不像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不過這些都不是現在的他能夠接觸的,沒有實力的情況下貿然卷入,隻會粉身碎骨。
常胥說完最後一句話後,便向樓梯口走去。
齊斯看著他的背影,兀自笑了笑,跟了上去。
“常胥,我有一個問題,你昨晚醒來後,是怎麼確定具體時間的?”
他心底懷著充盈的惡意,有意從各個角度旁敲側擊,將所有人懷疑的矛頭引向某個倒黴鬼。
出乎意料的是,常胥沒有隱瞞,反而從懷裡摸出一塊懷表丟向他,動作乾脆。
製式古樸的銅表入手的刹那,絲絲涼意滲入皮膚,眼前浮現出一行行提示文字。
名稱命運懷表(殘破)
類型道具
效果標示客觀時間
備注守時是一個好品質,尤其是在契約建立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