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的。”薑君玨到底將手頭那支煙又丟到了地上,“昨晚我也去辦公室了。我打頭進的,習慣性敲了下門。他們跟著我,當時就沒敲,我以為沒什麼,就沒提醒他們。”
在其他玩家提出質疑前,他接下去說“我對昨天那首童謠有些頭緒了,人死之後屍體上會長出黃花和黃蝴蝶,過一段時間後,這些都會變成泥土,再吸引所謂的‘好孩子’去吃。”
他無疑是將張藝妤的誤導信息也納入了推理,在缺少線索的情況下,似是而非又息息相關的錯誤拚圖很容易被病急亂投醫地應用在分析中。
齊斯知道薑君玨不像表現得那麼良善,他不提醒其他玩家敲門,攛掇玩家們對梅狄娜女士動手,未必不是存了讓人試探死亡點的心思。
至於此刻他將站不住腳的推論說出,沒準也是一重誤導——誰知道呢?
陳立東冷不丁地問“你說你昨晚也去了辦公室,那你應該不會什麼發現都沒有吧?”
“發現嘛,當然有。”薑君玨轉身向食堂門口走去,“不過內容有點多,本人昨晚抄錄下來後,就找了個地方藏了起來。你們要是感興趣,就跟我回趟三樓。”
他走到門邊,像是想起了什麼,回頭叮囑一句“二樓和四樓似乎都有教室,梅狄娜女士讓我們在十點前到教室集合,各位最好提前探查一下,到時候彆找錯了。”
有幾個玩家不著痕跡地跟在薑君玨身後,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辦公室裡的線索是什麼了。
齊斯謹記自己nc的身份,適時從旁提醒“梅狄娜女士會根據編號劃分教室,大家仔細點不要走錯了,不然梅狄娜女士會生氣的。”
胡扯完後,他自顧自越過薑君玨上了樓,沒有表現出分毫對線索的興趣,好像真的隻是個聽不懂玩家們交談的nc。
薑君玨看著“少年”漸行漸遠的後腦勺,眯起了眼。
難道他的懷疑出錯了?
想想也是,這個“少年”明顯是原住民的長相,和梅狄娜女士很熟,又了不少有效線索,怎麼都不可能是玩家假扮。
哪怕真是玩家也沒事,為了不被懷疑而放棄獲取線索的機會,不過是個顧頭不顧腚的毛頭小子……
“薑……薑大佬,我可以和你一起上樓嗎?”張藝妤不知何時湊到了薑君玨身邊,可憐巴巴地說,“我感覺這個副本好像和語言文字有關,我是漢語言文學專業的,也許能幫上忙……”
“沒問題,先提前謝謝你哈!”薑君玨答應得爽快。
在看到女孩紅腫的眼睛後,他自責地說“我答應過要照顧伱,結果出了這事兒,唉,真對不住啊……”
張藝妤吸了吸鼻子,不停搖頭“沒事沒事,謝謝大佬願意帶我!”
……
齊斯上到二樓,依次進入黑洞洞的教室,摸索過每一張課桌,終於找到了一張邊角有“47”刻痕的桌子。
他在旁邊破舊的座椅上坐下,在虛空中調出張藝妤的靈魂葉片,握在手中。
在將齊家村化作鬼域後,濃鬱的罪惡刺激契約權柄的生長,他對靈魂葉片的掌控力進一步增強。
這種增強,在現實裡表現為可以看到麾下靈魂的動向;在副本裡,則表現為可以更便捷和細致地進行信息的傳遞。
不久前,他無聲地通過靈魂葉片,對張藝妤下令“跟上薑君玨,告訴我他在辦公室裡找到的線索。”
而此刻,在他握住靈魂葉片的刹那,黑色的思維殿堂中被金色的藤蔓勾勒出長方形的畫框,裡麵呈現一幅泛黃的畫麵。
他看著玩家們浩浩蕩蕩地上了樓,看著他們在寢室門外停步,看著薑君玨用牆墊著紙張,寫下一行行淩亂的文字……
那赫然是一封封來往的書信。
一方為梅狄娜女士,另一方則是原住民愛心基金會的一位理事。
那位理事似乎和之前記錄裡出現的托爾森先生意見不和,因此繞過他直接對梅狄娜女士發號施令,並多有言語上的摩擦。
信件中,最引人注目的一個短語是——
原住民的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