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的墳頭寸草不生,
這一切都是女巫的詛咒。”
……
紅楓葉寄宿學校,檔案室中,薑君玨看著焦黑的書櫃和火災留下的灰燼,眉頭緊擰。
情況很明確,有人在夜間來到檔案室,不知出於什麼目的,放了一把大火,燒毀了所有資料。
那人就是個神經病、瘋子,那麼多資料,根本不可能一晚上看完,他卻全燒了,分明是不想讓所有人好過……
薑君玨不動聲色地移動視線,看向站在一旁的張藝妤。
這姑娘自稱從檔案室裡出來,卻對資料被燒毀一事隻字不提,著實有些可疑,身上大概率有秘密……
張藝妤對他的懷疑恍若未覺,抬手指了指書櫃角落的一個鐵盒子“重要資料會不會都放在那兒?”
那盒子自然是齊斯留下的。他罕見地做了回“好人好事”,沒有將關鍵線索藏起來。
薑君玨打量著製式古舊的鐵盒子,怎麼看怎麼狐疑。
一個一把火燒了所有線索的瘋子,為何會留下這麼明顯的重要線索呢?
他一時拿不定主意,當下指使張藝妤“小張,伱去看看那裡麵是什麼。”
張藝妤不疑有他,乖巧地點點頭,走上前打開盒子,將裡麵泛黃的紙張取了出來。
薑君玨等了兩秒,見沒有危險,才接過紙張,逐字逐句地閱讀。
這份資料無疑補齊了副本的世界觀,並將“失眠症”這一概念赤裸裸地放到了玩家們眼前。
眾人昨晚的失眠並非偶然,而是受到了一種叫做“失眠症”的可怕疾病的影響……
這種疾病還會造成高燒、失憶和幻覺,並最終致人死亡……
治病的方法存在於原住民口口相傳的知識中,但那些資料不知位於何處……
“昨晚有多少人沒睡?除了失眠外還有其他症狀嗎?”薑君玨環視身遭。
玩家們臉色都不好看,七嘴八舌地議論紛紛。
“我好像有點咳嗽,原本還以為是洗了冷水澡的緣故。”
“我看到了鬼,現在一想,恐怕是幻覺……”
“我倒沒有彆的症狀,但確實很困,又睡不著。”
薑君玨抬手示意玩家們安靜,繼續說了下去“這就是這個副本的時間限製了,我們必須在病死前完成主線任務。或者找到治病的方法,延長任務時限。”
“治病的方法寫在原住民的文獻中,應該和巫術有關。至於那些文獻,大概在被封死的那兩個房間中。各位應該也發現了,原住民的文字是無法識讀的,所以本人其實對治病不抱希望。”
一個玩家急聲發問“我們隻能想辦法儘快殺死梅狄娜女士了,是嗎?”
“沒錯。”薑君玨頷首,“這是目前看來唯一可行的路徑了。關於這點呢,本人有三條思路。”
“第一條,想辦法將‘失眠症’傳染給她,祈禱她病死在我們前頭。以我們現代人的抵抗力,說不定能比她多活幾天。”
“第二條,既然這個副本中有巫術的存在,童謠中也提到了神明,那就試試能不能用巫術召喚邪神。”
“第三條,本人感覺應該是這個副本的真正解法,但目前還缺少很多信息,我沒有太多頭緒。”
玩家們急忙追問第三條思路是什麼。
薑君玨叼著煙,慢悠悠地吐了口煙氣,有氣無力地說“各位都知道的吧,這個副本中至少有兩個梅狄娜女士,而原住民的巫術又可以穿梭時空。我們完全可以去往彆的空間,找一個最弱的梅狄娜女士殺死。”
有玩家不懂就問“怎麼去往彆的空間?”
薑君玨攤手“不知道,都說了缺少信息啊……”
他故意拉長了尾音,忽然側頭看向張藝妤“小張,你說你瞞了我們多少事啊?”
這次發難毫無預兆,所有玩家先是一愣,緊接著便將視線都集中在張藝妤身上,隱隱形成一種威壓。
當眾被點破自以為藏得很好的秘密,沒有反應的時間和編造謊言的機會,未受過專業訓練的人很容易陣腳大亂,從而泄露出更多真實信息。
果不其然,張藝妤立刻慌了神,小聲狡辯“我……我沒有。我沒有瞞你們什麼……”
薑君玨盯視著女孩的眼睛,道“坦白從寬啊,我和你們會長關係不錯,不想因為你破壞交情。”
他說的雲淡風輕,眼中卻暗含威脅之色,意思很明確,要麼說實話,要麼死。
而在此情此景下,隻能說死了也是活該,沒有人會為一個隱瞞線索的家夥討回公道……
張藝妤的臉色白了又白。
半分鐘後,好像終於做出了決定,她低下頭,咬牙吐出一句話“我……我是女巫。”
“女巫?”
“是我的特殊身份,就是在47進門的那一刻觸發的,觸發條件是‘注視邪神’。對,47其實是邪神,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張藝妤語無倫次,如竹筒倒豆子似的想到什麼說什麼。
“昨晚看到47找來的那些蘑菇後,我觸發了兩個支線任務,必做的那個是殺死慈善家,但我沒有殺人,也不知道慈善家是誰……他也要殺我,要研究我身上的巫術,我和他隻能活一個……可我根本不會巫術啊……”
“還有一個選做任務是完成儀式,召喚邪神。儀式好像需要收集一些材料,就是童謠裡說的那些……”
張藝妤最開始還隻是中規中矩地複刻齊斯教給她的說辭,說著說著,她漸漸有了真情實感,捂住臉“嗚嗚”地哭了起來“我不是有意要瞞著你們的,但我那個‘殺死慈善家’的任務是必做的,完不成就會死。我真的不想殺人,但我也不想死……”
薑君玨看著抖成一團的女孩,沉默地撣了撣煙灰。
他相信張藝妤沒有說謊,畢竟以這姑娘的智商,根本做不到在短時間內編出一套這麼完善的謊言。
現在,邏輯上終於說的通了,張藝妤因為是特殊身份,所以行事怪異,多有隱瞞。
而她的身份對應的兩個支線任務,則分彆指向基金會的世界觀和殺死梅狄娜女士的方案,作為又一塊線索拚圖補齊推理的證據鏈。
以此類推,還有一部分線索拚圖應該在“慈善家”身上。對於“慈善家”的人選,薑君玨也不是沒有懷疑對象。
該身份的載入肯定在張藝妤之前,而此前大部分玩家都呆在一起,除了陳立東和周大同……
薑君玨側目看了眼站在人群中憨笑的周大同,目光落在後者手中的鏡子上。
他已然掌握了這個副本的全盤信息,接下來就看怎麼調度其他玩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