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陳立東三十歲,黑心老板拖欠工錢,他拎著一箱酒,提著一把刀,上了老板的門。
他拆出一瓶酒,喝了一口,對老板說:“要麼我這箱酒送你,大家和和氣氣把工錢結了;也麼我乾了這瓶酒,把你全家砍了。”
最終,所有人的工錢結清了,陳立東卻也進了治安局,出來後便懂得了要三思而後行。
divcass=”ntentadv”現在,他四十歲了,忘了很多事,還將隨著歲月的流逝忘記更多。
不過,他再也沒有以後了。
……
【支線任務選做)“殺死‘慈善家’”已完成】
【您未直接參與該任務,但該任務的完成與您有部分聯係……參與度評估中】
【評估已完成,參與度達標,任務表現分照常發放】
原住民死難者紀念館,一樓大廳。
時間已是深夜,沒有點燈的夜晚一片昏晦,隻有一點微弱的火光在展櫃間將滅不滅地飄搖,充當微乎其微的照明。
齊斯舉著打火機,用微光照過一個個存放紙質文件的玻璃櫃,最終將存有原住民文獻的展櫃鎖定在三個以內。
說夢壓低聲道:“打破第一個展櫃後,導遊恐怕就會殺回來,後麵兩個展櫃能不能開是個未知數。最好的方法就是我們一人一個,同時行動,抓起裡麵的文件就跑。”
目標不同的陌生人若想達成合作,勢必要有分量足夠的投名狀才會令人安心。齊斯“嗯哼”了一聲,算是答應了說夢的提議。
三人一人站在一個展櫃前,常胥祭出命運紙牌,說夢則扔給齊斯一個小錘子,隨後從道具欄中取出一把和他形象不符的狼牙棒,懸於玻璃展櫃上。
說夢用沉靜的聲音念道:“三、二、一……砸!”
“嘩啦”的玻璃碎裂聲驟然炸響,三個展櫃一同破碎。
與此同時,係統界麵陡然蒙上一層血色,三人的耳邊不約而同地響起刺耳的警報聲。
【嚴重違規!警告!警告!】
【你們破壞了紀念館的公物,即將麵對鬼怪的追殺!】
“臥槽!”說夢低罵一聲,手腳不停地將展櫃裡的文件塞進背包,“規則不是隻說了會被趕出紀念館嗎?追殺是怎麼回事?”
詭異遊戲沒有搭理他,也沒有人有閒暇接話。
呼嘯的風聲在平層間回蕩,發出一聲聲淒厲的鬼哭。
常胥一手捏著紙牌,一手抓著文件,警惕地環視四周。
幾道扭曲的影子在牆上如水漬般蔓延,水泥地上湧出一隻隻漆黑的手爪,無聲無息地抓住三人的腳腕。
在目擊的刹那,命運撲克化作一線藍光,一路切斷三人腳下的鬼手,複又回到常胥指間。
被砍下來的鬼手恢複泥水的形態,重新融入水泥地中,緊接著又有新的鬼手凝結出來,不依不撓地去拖玩家的雙腿。
“跑!”說夢大喝一聲,當即向門口的方向沒命狂奔。
常胥追出去幾步,回頭看到齊斯遠遠地墜在後頭,肉眼可見的體力不支。
在這種時候落下誰,就相當於讓誰去死,雖然《無望海》的事還沒有定論,但常胥萬做不到見死不救。
他沒做多少猶豫便折返回去,將“病號”背上,才再度追著說夢的背影奔跑起來。
一聲聲鬼哭中,整座紀念館好像活了起來。
所有的水泥都如同沸騰的岩漿般凹凸不平地翻滾,一張張人臉從牆壁上凸顯,發出誰也聽不懂的哀嚎和慘叫。
無數雙漆黑的手臂從牆體和地板裡伸出,攜帶著粘膩的腥臭去抓玩家的衣角。
天花板上的水泥一塊塊地滴落,巨大的水滴黏性驚人地拉長,和地麵連成尖刺和細線,將身後空間封鎖的同時劃傷玩家的皮膚。
齊斯抱著一刀文件,整個人都因為發熱而渾渾沉沉,被常胥顛得有種腦漿都搖勻了的感覺。
他想了想,覺得自己現在似乎什麼也做不了,索性閉上眼沉入思維殿堂,以紅衣靈體的形態坐在金色巨樹下,戳弄張藝妤的靈魂葉片。
張藝妤的聲音焦急中夾雜著驚喜:“大佬大佬!你終於上線了!我發燒了,保底有四十度,再沒有解藥我要病死了……”
兩人的處境其實半斤八兩,真要說起來,齊斯還更淒慘些。
此刻,淒慘的某人老神在在道:“解藥啊……你那邊的時間是幾號?”
張藝妤說:“如果我沒算錯的話,應該已經6月4號了……這和解藥有什麼關係啊?”
“6月4日啊,那沒救了,這次副本中,你們大概永遠找不到解藥了。”齊斯想象著病友們的慘狀,心情愉悅了不少,“你要是好奇解藥的配方,可以通關後花費積分再進一次副本。”
“這副本我這輩子都不想再來了……”張藝妤說了一半,瞪大了眼睛,“欸?大佬你什麼意思?藥方怎麼了?”
齊斯笑了笑,聲音慵懶:“如果我沒記錯,你們是將藥方抄錄了一遍,再拿去四樓讓那些骷髏頭翻譯的。而正確的解法,應該是冒著違反規則、被鬼怪追殺的風險,將藥方帶去四樓。”
“啊?為什麼啊?”
“我這邊得到了一條新線索,原住民的語言很特殊,載體不同,同樣的文字表達的意思也會不同。”齊斯耐心地解釋,“原住民的文獻經過抄錄,上麵記載的早就不是原來的藥方了,自然無法治療你們的失眠症。”
“那咋辦?我要不要想辦法越獄,把文獻原件偷出來?”
“沒用了。”齊斯的笑容更加愉悅,“6月3日,所有原住民的文獻被托爾森先生下令燒毀,這個世界早就沒有治療失眠症的藥方了,哈哈哈哈!”
熱度不停地摧毀理智,他放肆地大笑著,向後仰靠,任由自己摔出意識空間。
這會兒,常胥和說夢終於到了墓園,氣喘籲籲地在47號墓碑前停步。
說夢從道具欄抽出一張符紙點燃,用手指沾著符灰畫了一個大圈,將三人和墓坑圍在其中,將所有詭異攔截在外。
齊斯用手扶著冰冷的墓碑,從常胥後背上下來,借著支撐維持站姿。
然後就見說夢衝他一伸手:“事先說好的,借我們個錄音機。”
齊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在此之前,我們不妨先簽個契約吧。”
血色的長卷在虛空中隱現,金色的藤蔓勾勒出一行行文字,在黢黑的夜裡迸射亮麗的光。
金光與紅光相互交織,藤蔓虛影的環繞下,齊斯一字一頓,咬字清晰:“我將儘我所能為你們完成主線任務提供幫助,你們也必須儘力協助我完成我的任務。”
“——很公平的交易,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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