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一時不敢魯莽開口,她多少聽說過老夫人的舊事,知老夫人年輕也曾愛而不得過,也沒能嫁給自己喜歡的男人。
這能不痛苦嗎?
阿諾默了會,道“成婚是女子一輩子的大事,如果奴婢將來嫁了個不喜歡的男子,奴婢定會終身痛苦,哪怕有錦衣玉食,永遠也不會覺得幸福。”
這話江敏愛聽,不由嘴角上揚,加深了臉上的法令紋。
其實那問題,不用問彆人,江敏自己都知道答案。
她自己不也是嫁了個不喜歡的男人嘛?
那滋味她再清楚不過。
想當初阿康撇下她娶了彆人後,她為了置氣便嫁給了那姓傅的銅臭商人。
洞房花燭,和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圓房,她身和心皆受煎熬。
她純潔的身體,原本是要留給阿康的……
婚後的日子,她都不願多看那男人一眼,更不願多說一句話,連架也吵不起來。
每日每日的煎熬,每日每日的恨。
“老夫人,奴婢不想和九珠小姐去靈州那個苦地方。”阿諾一想到要去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待上四五個月,頭就疼,所以鬥膽開了口。
江敏收回思緒,念阿諾帶來有用的消息,於是開恩道“不去便不去吧,自己想法子避開就行。”
阿諾得了恩典,心喜道“奴婢謝老夫人。”
江敏讓阿諾隨盧嬤嬤下去領賞。
人退下去後。
江敏眸子沉暗了下去。
她也要讓江九珠嘗嘗嫁給一個不喜歡的男人的那種滋味。
讓江九珠一輩子煎熬,一輩子不快樂。
阿康,你看著吧,你外孫女也將步我的後塵。
鴻泉酒樓。
蕭齊峰正在廂房和陸永庭吃著酒。
金玉閣的掌櫃來尋,向蕭齊峰說了九珠在鋪子裡遇到的事情。
“銀子,珠釵,耳墜,老奴要歸還九珠小姐,可她堅持不收,老奴沒辦法,隻能把東西拿來給東家您。”
掌櫃把手絹裡的東西呈到了桌上。
蕭齊峰道“東西掌櫃的留下,那碎了的玉鐲,從我這月分紅裡扣,該多少就多少。”
掌櫃得了吩咐便退了下去。
蕭齊峰看著桌上的荷包,耳墜,還有珠釵,無奈的歎道“這丫頭怎麼儘招禍事!”
陸永庭睨了眼桌上的東西,情緒不明的道“蕭大哥,怎知不是她自己惹的禍事?說不定那玉鐲就是她弄碎的,想抵賴。”
“不會,不會。”蕭齊峰篤定道,“九珠可不會做這種事情,再說不看僧麵看佛麵,我是金玉閣的東家之一,九珠不會做對我這個姨父不好的事情。”
陸永庭輕哼了聲,仰頭飲下杯中酒。
蕭齊峰覺得怪怪的,可又說不上來哪裡怪。
“那些東西,蕭大哥打算還她?”陸永庭瞟了眼桌上的東西。
蕭齊峰道“自然要還。”
“給我吧。”陸永庭理所當然道,“江九珠還欠我銀子呢。”
蕭齊峰訝異“九珠什麼時候欠你銀子?”
陸永庭道“欠了有些年頭了,她一直賴著不還。”
蕭齊峰道“欠了多少,我幫她還?”
陸永庭搖頭道“冤有頭,債有主。我隻收江九珠的銀子。”